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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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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醫生的壓力一貫比較大, 尤其是她這樣常年駐紮在急診室的醫生,上班的時候連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因為那裡比較邪乎,常常是準備得當的時候無人問津, 一旦上個洗手間門都給敲爛。
今天是星期六,程嘉言加完班見時間還早就約了陸徽音出來。街上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陸徽音提著兩杯星巴克外賣咖啡上了車,見他仍舊西裝革履笑話道:“和你這樣的精英一道出門真是有壓力, 不過買杯咖啡的時間, 臨窗坐著的小姑娘們都在談論你。”
程嘉言對他的調笑置之不理, 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才道:“走,去找蕭泯然。”
“她是否結婚了?方便嗎?不如先打個電話過去詢問一下”
“打過電話了, 關機。打到醫院說她今天休息,那一定是在家睡大覺呢。忘了說, 她現在可是一位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蠻辛苦的。”
“你倒是瞭解。”
“算不上了解,偶爾會聯系, 畢竟醫生這個職業還是很吃香的。更何況州立醫院的床位一向一位難求, 總有求到她的時候。”
不得不說這是個冠冕堂皇的好 理由, 陸徽音不想越界,笑笑不語。
原本醫院有提供雙人宿舍給本地沒有房的醫生使用,但不知怎麼輪到蕭泯然的時候偏巧單著剩下了。
這本來是個好事,可她的房間就像中了邪一樣,今天燈壞了,明天水龍頭漏水, 剛修好廁所又堵上了。
都說酒店和宿舍的最後一間不能住陰氣重,可學醫的哪裡信這個, 直到有天下班回去怎麼也擰不開鎖, 就像有人在房間裡死死地擰住把手不讓人進去一樣。
別無他法, 蕭泯然只得在醫院的幫助下租住了民居。
環境還不錯,典型八十年代的磚混房,兩室一廳廁所不分幹濕間。房主另外買了房子,將一些廢棄但捨不得扔的東西統統鎖進主臥室,其餘隨便用。空調熱水器雖然都有些年頭了,但聊勝於無。
程嘉言顯然來過這,輕車熟路上了三樓去敲門。
半晌有人哎哎地叫著來開門,程嘉言和陸徽音笑眯眯地隔著老式防盜門的紗窗同她打招呼。蕭泯然睡得太久臉有些浮腫,頭發斜在一側肩膀上,她近視有近600度沒戴眼鏡看世界都像是濾鏡再加濾鏡後的效果。
她眯起眼努力辨認,突然捂住嘴砰一聲把門重重關上了。
兩人面面相覷,委實太過唐突。
半分鐘後房門再度開啟蕭泯然已經帶上眼鏡了,和剛才變化不太大,可能只是心理沖擊太強烈需要冷靜。
好在蕭泯然一貫睡相斯文,基本怎麼入睡的就怎麼起來,睡衣也是保守的做派,灰藍色的長褲長褂,釦子恨不能扣到下巴上去,棉質衣物穿得久了很容易敗色起球顯得不夠清爽。
她已經睡了個八分飽,就算他們不來,估計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她也會自然醒來。
拘謹地將二人讓進屋,轉身去臥室加了件及膝的駝色呢子大衣。再出來的時候程嘉言已經在廚房燒水,襯衫袖子被捲起,拿了兩只玻璃杯沖洗,完全一副宜家宜居的好男人模樣。
他突然回頭視線撞個正著,於是笑道:“抱歉,突然過來沒嚇到你吧。”
“沒有沒有。”偷看被捉讓蕭泯然窘地直擺手,“家裡比較亂,別介意。”
陸徽音將帶來的牛奶水果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隨手拿起桌上一摞書中最薄的那本,佯裝很有興趣地翻看。不直視別人的尷尬是最基本的禮貌。
蕭泯然絞著雙手站在客廳和廚房中間小小的餐廳處,視線飄來飄去比這兩個闖入者還要侷促。
氣氛很微妙,陸徽音沒話找話,“好久沒見,沒想到我們的學霸當了醫生。我記得當時班裡沒人選報這個吧?畢竟醫學類別卡人比較緊,要有一定天賦才會透過初試。”
“對,原本我的選職是寵醫,長線發展以後可以進藍星異類管理局工作。但很遺憾差了兩分,初試時被意外發現有牛馬天賦,莫名其妙就被推薦了人類基礎病區醫學院。”
“都很不錯,你對人生規劃很長遠,怎麼走都不會錯。”陸徽音微笑稱贊道。
蕭泯然羞赧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