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熠朝顫抖著給他擦眼淚,一句成形的話也說不出來,結結巴巴半天:“對不起……我不是想……我不欺負你了好不好,別哭了,阿晚。”
他一個勁地道歉,一句句喚著“阿晚”,林停晚卻哭得更厲害了,甚至哭出了聲。
確實很沒出息,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他知道,鬱熠朝說出一句道歉的話,就會在心裡桶自己十刀。
半晌林停晚才平息了下來,他伸出被勒紅出血印的手,撫摸鬱熠朝的臉,被後者立刻握在掌心中。
“鬱熠朝。”
“嗯。”
“把衣服脫了。”
“好。”鬱熠朝不假思索照做。
“低頭。”
鬱熠朝剛一垂頭,林停晚立刻把唇覆上。林停晚的吻很輕,很柔和,合著眼淚,又酸澀又柔情。纏綿細膩的吻滿滿撫平了鬱熠朝心裡亂竄的火氣。林停晚伸出手臂抱住鬱熠朝寬闊的肩背,鬱熠朝緊緊將人圈在懷裡,深深地吻回去。
情到濃時,林停晚喘一口粗氣說:“阿朝,和我做吧,我不走。”
鬱熠朝很難形容那一瞬間的心裡和身體的感受,岑寂的夜空突然炸開萬千焰火,煙霧散盡,露出一夜的星星。
他只聽到林停晚喊他“阿朝”便已經心滿意足,又得到了恩準和保證,無名的情感翻湧而上,他明確知道,這不是藥效。
但是很快他就有了新的煩惱,因為林停晚不堪一擊的傷口終於在兩人的折騰下撕裂了。
他看著自己拿刀刺出的傷口,鮮血止不住流出來,就算他眼睛不好使也覺得刺目心疼。
“去哪……”林停晚白皙的面板上滲著一層薄汗,他臉頰通紅,眼神迷離,脖子以下除了傷疤都是曖昧的痕跡。他喘息著拉住鬱熠朝。
“傷口流血了。”鬱熠朝聲音輕柔。
林停晚才回過神來是哪裡流血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抬手勾住鬱熠朝脖子,“你介意嗎?”
他也不等鬱熠朝回答,徑自道:“不介意繼續。不許走。”
鬱熠朝嘆一口氣,對林停晚的任性妄為也見怪不怪了,便從床邊撈起一件衣服準備給他先包紮一下,又被林停晚按住。
“這件不行。”林停晚說,“這件貴。”
畢竟他小半個月俸祿,如今丟了烏紗帽,還不得節儉一些。
鬱熠朝無奈地笑了,撕了床單一角給林停晚的傷口覆上。林停晚被鬱熠朝的笑顏蠱惑,從重逢開始這是第一次剝開重重見到真正的鬱熠朝。
於是他根本也感受不到什麼傷口了,抱住鬱熠朝便親起來,神志不清地說了不少渾話,被鬱熠朝好好教育了一番。
“別動了……”鬱熠朝剋制地說,眼見他傷口的血滲透了遮掩的床單,拍拍林停晚的腰讓他安分些,別再刺激自己了。
林停晚迷迷糊糊:“嗯……那不動了……我說話……我說話總行吧……”
鬱熠朝輕齧林停晚的唇,警告:“也不行。”
“你不講理,你……之前說我說什麼都行……嗯……”
“那你說說,在刑房你自己撞刀子時候的話。”
林停晚把頭抵在鬱熠朝肩上,感受著後者確實收斂剋制的力道,半天不說話。
鬱熠朝也不逼迫他,照舊是他一喊疼便再溫柔一些。
快結束時,他聽到林停晚附在他耳邊說:
“我愛你,鬱熠朝。”
不論是在絕生的暗無天日裡,還是此時此刻,每時每刻。
冬近雪落,萬裡蒼渺。薄雪覆楓林,一夜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