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掐住範仁的脖子,慢慢看著他的臉色漲成豬肝色......
手上的力道微微松開,她質問道:“你引敬北侯世子進殿下的府邸,是為得什麼?”
範仁似反應過來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卻早就無力反抗。只能如同強弩之末,將自己的怨憤抒發出來,“你!你只是個太監!”
何淩湊近了他,輕笑一聲,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不止是個太監,我還是個女人。”
隨即,她拔出腰間的短刀,毫不猶豫的將它送進範仁的心口。
“既知道她身子不好,還要去打擾她,難道不該死嗎?”
眼看著範仁斷氣,何淩面色也鬆快了不少。從寬袖裡取出水藍色的絹布,她仔仔細細的將短刀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擦幹淨的短刀,才配入人的眼。
沾血了,殿下會嫌髒。
堂中安靜的很,細想起,便有撲面而來的詭異感。
何隋很快跟上來,“大人,現下是回公主府嗎?”
她看了一眼身上染血的衣物,思慮道:“先回府上沐浴吧。把自己處理幹淨,將他的家人盡數送出都城,三代之內都不許再回到帝都。”
何隋下望一眼,著手去辦了。
......
待她再次回到公主府,夜色已濃。風雪重新席捲都城,到處都是靜謐深寒的模樣。
何淩腳步匆匆,踏在雪地的腳印不久之後就被風雪所覆蓋。
這一回,又遲了。
棠韞的寢閣裡已經點亮了燭火,將房屋與半邊的雪地照得明亮。她很快來到寢閣門前,卻不敢放肆的進去。
直到阿詹從裡面出來,見著她在門口等候。
“大人來了。殿下醒了,一直在等您。”
何淩頷首,脫下大氅,這才進去寢閣。看到阿詹出來,知道她是去取藥,便道:“藥好了便早些送來,不可耽擱。”
阿詹:“奴婢知道了。有大人在,殿下會聽話的。”
“嗯,你去吧。”
寢閣內的溫度比之外面實在是溫暖真實,何淩一進寢閣身上的寒意就被碳爐子的溫暖驅散了一大半。
何淩對此頗為滿意。阿詹是辦事十分妥帖細心。
繞過屏風,棠韞公主就在榻上微眯著眼睛歇息。聽到了動靜,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裡還有些迷茫,“小淩子......”
何淩很快走到她的榻前,蹲下身子,與她相視。
“殿下醒了,等很久了嗎?”
棠韞伸手,軟綿綿的雙臂環住她的脖頸,問她,“今日怎麼了,怎麼才來......做什麼去了?”
何淩依著她,手撫上棠韞的手腕,“內臣回府沐浴去了。讓我的殿下久等了......內臣不在,殿下可有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吃藥嗎?”
“凍著了。”棠韞不再抱著她,而是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感受著上面還殘留的寒意。
何淩搖頭,“沒有。”
棠韞不信,便使勁拉扯住她的蟒袍衣領,正視於她。
兩人之間咫尺之距。棠韞一直知道何淩這人實際生的十分好看,即便是在蟒袍之下烏紗之下,她的眉眼也好看的驚人......
還有,這人的身子,也如玉石一般。她還同以前一樣,瞧著自己的眼裡都泛著光亮,溫溫柔柔的,像個南面兒水鄉的婉約女子。好似......不應該在這都城裡,而是應該在......
棠韞問道:“你還不上來?本宮可抱不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