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讓道:“我知道,別怕。”
那股力量控制著楚清讓的手,沾墨,在鮮紅的紙上寫著:
一紙血書,與妻別。
無情無義蕭以衿。
一筆一劃,寫的格外沉重。好似有人靠在他的身後,握著他的手。
耳畔似乎也有了聲音。是女子哭斷腸的哭喊沉吟。
本在扯著自己衣袖的那雙手停下了,楚清讓側過頭,低眸看向身側,哪裡還有牧雲遲的身影!
再睜眼看時,牧雲遲端坐在自己身前,人已經沒了意識,眼睛緊閉,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拎著般。
“入縛蜀的修仙者都去死吧!”一道悽慘尖利的女聲從四周傳來,刺穿耳膜,回蕩。
楚清讓手心依舊在流淌著血液,楚清讓將筆松開,起身走向牧雲遲,將牧雲遲拉到自己的身邊。
整個屋舍透露著詭異的紅,好似要將他們吞噬,這屋舍中有梳妝臺也有女子的衣裙,鮮紅的擺設,喜字,貼滿著整個窗欞還有床,門。
楚清讓將牧雲遲從地上抱起,手裡夾著一張黃符,嘴裡低喃著。
黃符脫離開手,飛向房梁。
黃符懸浮於空,一個鮮紅的身影,赫然在目。
那女子穿著一身鮮紅的嫁衣,雙手雙腿都被骨釘定住,蓋頭蓋著臉,用白綾吊在房樑上。
在黃符的壓制下,就連鬼魂也無法動彈。
楚清讓心裡一片動蕩,手一伸,將黃符收回。
黃符脫離的那一刻,鬼魂霎那間便出了那具身體體內,端莊的站在楚清讓的面前。
新娘就像是在看著楚清讓般,嘴裡吐出了幾個字:“你……不怕我?”
蓋頭將新娘的臉遮住。
楚清讓抱著牧雲遲的手緊了緊,並不是害怕,而是怕她會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再次將牧雲遲從自己手上帶走。
世間百態,有好有壞。
楚清讓從未碰到過這種事情,也不知為何人死後,會有如此大的怨念,不肯輪回轉世:“姑娘,何故於此?”
新娘聽著楚清讓問的這幾個字,嘴裡不斷的呢喃著,甚至帶有迷茫:“何故於此……何故於此?”
來這裡的修仙者在看到她的第一刻便是想著動手殺她,這還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有人問她:何故於此。
眼角濕潤一片,冰冷的淚水從臉龐滴落在地上,血紅的淚水,一滴又一滴。
楚清讓伸出手,手裡拿著一個帕子遞給新娘,什麼也沒說。
新娘沒有接過,腳步不斷的後退,退到無路可退為止。
就在楚清讓要靠近時,新娘已經化為一道紅光,回到懸掛在房梁的屍體上。
這裡還是縛蜀,沒有變。
而他們所處的,相當於是這些鬼魂的棺材。
楚清讓走回遠處,將書案上那張血紙拿在手中,上面的字,讓人不寒而慄。
蕭以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