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
火花四濺。
那支消聲手槍沖天而起,掉進垃圾堆裡,沒有了影蹤。
而那人的手腕盡然斷裂,雖然沒有喊聲大作,卻疼得他直冒冷汗,嘴唇也咬出了血。
接著,一顆光滑圓潤的小石子清脆落地,骨碌碌地溜向低處,“咚”,落在了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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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臉色冷峻蒼白,眼神噴火地望向葉雲,橫眉豎眼怒道:“明人不做暗事。”
葉雲輕笑,氣定神閒,不悲不喜道:“禮尚往來,你有槍,我沒槍,你不公平在先。”
領頭黑衣人突然不再咄咄逼人,像毒蛇一樣笑了笑,陰惻惻道:“不公平的事多著呢。”
三打一,好比麻將桌上三家聯合欺負一家,想不輸都難,確實很不公平。
他壓根就沒理會已經殘廢的右手,用健全的左手抽出一把砍刀來,率先捨命攻去。
兩個小弟緊隨其後,形影不離。
三人腳步出奇一致,砍刀倒拖於身後,成品字形,攻時可如鐵蒺藜,隨處可擊,防時可似連環鎖甲,互為照應,疾速向葉雲衝去。如果碰上一般的高手,此般佈陣,必定會令對方手足無措,疲於防守而連連退讓。
可惜他們遇錯了對手。
葉雲嘆息搖頭,不知是為即將逝去的三條生命節哀,還是為自己無法寧靜生活而悲痛。
他修長手指輕輕揉開眉頭,在第一把砍刀夾雜著狂風戲謔的氣息落至時,瀟灑一轉身,腳尖在地上一擰,滑開了幾步,膝蓋微彎,讓刀刃擦著自己的左胸而過,領頭的黑衣人還想反手一刀,卻駭然發現自己胸部中了一拳,已經騰雲駕霧般地在狂風中飛了起來。
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平生最爽的莫過這次,但也是最後一次。
他重重地撞在了小巷的圍牆上,如同爛泥一般滑落下來,再無聲息。
那兩個小弟見到大哥慘死,並沒有徒生懼意,反而祭出了更猛烈地進攻。
完全是以命搏命,視生命如草芥。
一個凌空飛起,一個就地一滾,兩把催命砍刀寒光閃閃,惡狠狠從兩個方向砍向葉雲。
暴戾凶煞。
葉雲安穩不動如青山,揚起一個超塵拔俗的弧度,微微帶著詭秘,更邪氣得英俊。
靈氣頓現!
不按常理出牌,這是葉雲的慣例,只見他縱身橫躍,如燕子穿雲,恰恰從兩把砍刀中間穿身而過,藉著兩個黑衣人去勢未了、尚沒有反應過來的一剎那空隙,用旁人無法看清的速度,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一個怪蟒翻身,使出連環柺子追魂肘,一肘擊向滾地而來的黑衣人後背。
一聲悶響在巷子裡爆起,那黑衣人胸骨盡碎,口吐鮮血,軟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葉雲在殺人的時候極其冷靜,心內一片清明,平靜如湖。
這是老爺子從小就用非人的訓練方法打磨的結果,也是他在槍林彈雨中收穫的心得,更是跟隨老爺子挑戰天下隱世高手後悟出的生存之道。無論經驗是從哪一種方式得來,都會讓他的生命懸於死亡線上,左右徘徊,只要稍有差池,這個世界可能就再沒有葉雲這個人了。
雨前的景緻一片消殘。
小巷安靜如斯,只有風聲在呼呼地狂吼著,掀起陣陣腥風血雨。
葉雲靜然而立,有著一股皇族氣韻,冷冷睥睨著一米開外的最後一名黑衣人,令他吃驚的是,那人卻依舊沒有露出對死亡應有的恐懼,他不禁眉頭微皺,心中閃過一絲凜然。落雨社終究是落雨社,真是頭龐然怪物,培養出來的殺手毫無畏懼死亡,那種視死如歸讓人從心底生起恐怖之意。
雖然不畏死,但是必須死。
整個天幕沒有一絲亮光,顯得空虛蒼涼。
只有葉雲那雙優雅如鋼琴家的手,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有些蒼白。
漆黑與蒼白,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顏色,死亡,不正是空虛和寂寞的極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