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秋累得昏睡過去,睡前聽到他咕噥的聲音:“今天這個夢做得真好。”說著,把她抱得更緊,“真好。”
……
邵玉城徹底清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第一反應甚至不是思考自己在哪裡,而是他昨晚做了個非常……難以啟齒的夢。
他就這麼靜靜盯著天花板看了有半分鐘,忽然聽到洗手間裡傳來沖水的聲音,緊接著,那扇半透明的玻璃門被人拉開。
邵玉城頓時驚坐起身,愕然望著從洗手間裡緩緩走出來的顧千秋,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巨浪掀翻在海里,四面八方的空氣光速消失,讓他陷入長久的窒息。
“你……”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又驀地收縮,整個人僵坐在床上,表情宛如見了鬼,“顧千秋?!你為什麼在這裡?!”
剛才還在他夢裡的人,現在就出現在他眼前。
邵玉城嚇得心臟都不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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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震驚背後,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心虛——心虛到他一想到那個夢的內容就渾身冒冷汗,不敢去直視她平靜溫涼的目光和看上去明明沒什麼異樣的表情。
可是下一秒,他就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麼?!”門被人大力推開,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淒厲質問刺破了寂靜的空氣,“邵玉城,你昨天一夜沒回來,打電話也不接,你不是答應過我再也不見她嗎?!她為什麼在這裡,你為什麼在這裡?!你們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不光邵玉城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到,顧千秋也愣了愣。
葉楚居然這麼早就追到這裡來了。
旋即千秋又蹙起眉,暗罵自己大意。
剛才day.off的經理親自送了趟早餐上來,她光顧著把大盤小盤拿進客房,竟忘了關好房門。
這下可真是……
顧千秋的心沉進了無底洞,門外灌進來的冷風把她從昨晚就燃燒沸騰的某種情緒盡數澆滅了。
葉楚五個月的肚子已經不小了,可除了肚子,她還是削瘦得皮包骨頭,而且髮質乾枯,嘴唇起皮,眼底有一層青灰色的陰影,怎麼看都是一副精神狀態十足差勁的模樣。
尤其是在光鮮亮麗的顧千秋面前,這對比就更強烈了。
顧千秋看了她兩秒,說道:“葉小姐別誤會,昨天晚上他喝多了,在樓下撒酒瘋,砸了這裡不少東西,day.off的經理和我熟,就把我叫來了。”
“那他為什麼沒穿衣服!”葉楚完全瘋了,赤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瞧著顧千秋,只恨不得能撲上來掐住她的脖子,“顧千秋,你騙誰,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能什麼都沒發生嗎!”
顧千秋被她刺耳聒噪的聲音惹得心煩,她嘴角疏淡的笑容微微轉冷,“那敢問葉小姐和邵小公子孤男寡女了這幾年,發生什麼了?”
葉楚臉一白,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昏過去。
礙於周圍還有其他人在場,顧千秋也不想得罪床上那位爺,於是又笑笑,點到為止地自己圓回了話,“也是,葉小姐連邵家的孩子都懷上了,自然應該發生了不少。”
她邊說邊眄了葉楚一眼。
葉楚被這不輕不重的一記眼風駭得打顫,顧千秋是為數不多的知道這孩子來歷的人,她太怕顧千秋說出去了!
“不過葉小姐放心,我和你不同,我不是邵玉城的女朋友,也不想給他生孩子。他沒穿衣服是因為昨晚在樓下受了傷,需要消毒包紮,不信你可以自己過去掀開被子看。”
葉楚不知是被她的話安撫了,還是被她先前點到為止的威脅嚇住了,不再往下追究了。
她勉強恢復理智,硬邦邦地對邵玉城道:“玉城哥哥,你把衣服換好,跟我回家。”
邵玉城望向顧千秋,眼神深如古井寒潭,落在顧千秋美麗淡然的臉龐上。
葉楚不追究了,不代表他不想追究。
顧千秋的言外之意是……他其實,還是做了場夢?
這感覺無異於踩在雲端,先開始緊張不安,而後慢慢輕快飄然,最後猛地一腳踏空,跌下了深淵。
他知道,只要葉楚在場,顧千秋就決計不會說實話。
於是他對葉楚道:“楚楚,你先出去等我,我有話跟她說。”
“不行!”葉楚警惕地撐著門不肯關上,“你答應過我,我不在你不會單獨和她見面,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可以不計較,現在你既然醒了……”
她的話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