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抬手捏了下眉心,他只覺得現在腦子裡前所未有的混亂,他甚至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無法壓制心裡那股往外湧的焦躁和暴怒。
唐季遲確實是擋下了所有探查段子矜訊息的人,卻不是為了瞞住他。
所以,他要瞞的人是,“nancy?”
可是為什麼?
唐季遲沉默了幾秒,淡淡的嗓音裡充斥著冷冰冰的嘲弄,還有深藏不露的怒意,“江臨,你別告訴我說,到現在你還不知道你的女人曾經三番五次要取她的性命!她在皮拉米登墜海,在格陵蘭差點被人槍殺,你以為這都是巧合?”
電話那邊靜得連呼吸聲都沒了。
江臨久久握著手機,有遽烈的風浪,山呼海嘯般從他漆黑的眼底升騰而起,心裡有扇門一下被人推開了——
要殺她的是nancy,而不是威廉!
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怪不得!
原來nancy不僅是逼她離開,還要她的命!
“六年前悠悠為了救你,揹著始亂終棄的罵名遠走他鄉,六年後她為了救你,命都不要了,江臨,你竟然還這樣對她。”
江臨好像被人從身後猛地打了一棍子,這種疼痛來得太劇烈太突然,彷彿血脈崩開,骨骼斷裂,一股血腥味衝到他的喉嚨,他高大的身子驀地佝僂下去,闃黑的眸裡似有了水光。
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把他帶到格陵蘭的?
從努克市區走向郊外公園的那條路,是他的生路,她的死路。
那一條路上,她緘默著沒有開口,可他只顧著痛恨她的背棄,沒有看到那雙褐色的眼睛裡,深深鐫藏著絕望和恐懼,還有對他的不捨,對活著的不捨。
她為他做了什麼,他又對她做了什麼!
後知後覺的驚恐和疼痛襲上心頭,瞬間攻佔了他全部的思維。
她無數次在生與死的界限上擦邊而過,如果沒有唐季遲,她也許現在,就真的已經變成了安溫園裡的一具死屍。
她性命攸關之時,他不在她身邊,偏偏卻有另一個男人,每次都救她於水火。
這是江臨第一次深刻地感覺到無力,感覺到自己其實沒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可是,他不能放手。
絕對不能。
就算這世界上有千萬個男人對她好,她也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冗長的寂靜中,唐季遲冷笑著開口:“聽說江教授剛做了筆趁人之危的買賣,這次,你是又提了什麼條件,才肯伸手幫她和她弟弟解圍的?”
若不是悠悠的朋友打電話來告知他,悠悠在這個男人面前受盡了委屈,他甚至都不知道江臨這個看上去淵渟嶽峙的男人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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