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亦是蹙眉回頭。
一個身材高挑纖細、衣著明豔的女人站在那裡。她長得非常漂亮,漂亮到具有攻擊性,明眸皓齒,黛眉如月,小巧的瓜子臉卻絲毫不顯得扭捏拘謹,反而透著一股落落大方的風雅,眼裡有瀲灩的波光輕輕流轉,只一眼,便能虜獲男人的心。
哪怕傅言常年身在娛樂圈,身邊常年環繞著的、有姿色的女人數不勝數,卻還是沒怎麼見過美成顧千秋這樣子的人。
她簡直就是一個珠圓玉潤、渾身散發著寶光的女人。
顧千秋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到邵玉城面前,路過傅言身邊時微微頷首,“傅總好。”
她身上的香水味恰到好處的勾人,連傅言都下意識怔了幾秒,“好。”
語畢,他沉眸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男人,眼裡的暗示意味很明顯。
邵玉城看到她,先是被晃了兩秒,而後卻慢慢地皺起了眉,心裡竟莫名有些慌,“你怎麼上來了?”
她都聽到了?
顧千秋打量著眼前高他許多的男人,與他相識二十年,他一挑眉、一眯眼她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她微微一笑,“既然邵總和您的女朋友有約在先,我也不好總纏著您、給您添麻煩,還請您跟我老闆那邊打個招呼,這個專案換個人接吧。”
她也不給邵玉城說話的機會,直接對傅言說道:“傅總,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拎著包往外走。
傅言看著她的背影,面無表情地開腔,“邵玉城,你不追?”
“追什麼追?”邵玉城翻了個白眼,“你沒聽她說什麼嗎?”
我也不好總纏著您。
顧千秋一向長袖善舞,最懂得如何為人處世,說出來的話總和她那張臉蛋一樣漂亮。
但是邵玉城卻再懂她不過,表面上她說是她纏著他,實際上,這段日子她才真的是避他如洪水猛獸。
若不是邵玉城給她的老闆施壓,她顧千秋又哪裡肯過來見他一面?
傅言又瞥他一眼,“你什麼時候這麼好甩掉了?”
邵玉城撇著嘴角,像中了風似的,“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塊不要臉的牛皮糖。”
傅言仔細審視著他的臉,“真不在意?”
“二十年的感情,她都能說放就放,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放不……”他的話剛說一半,傅言忽然戴上手套,猛地出手將他背在身後的手抓了出來,邵玉城驚道,“傅三,你幹什麼!”
傅言沒說話,只睨著他的手。
邵玉城下意識將緊攥的拳頭鬆開,可那五根修長的手指上,關節處被攥紅的印子仍然清晰可見。
“放得下?”傅言一雙冷清的鳳眸裡,滿是洞若觀火的犀利。
邵玉城甩開他,一拳砸在玻璃上,“就她顧千秋沒心沒肺!”
“她的心肺是被你親手挖出去的,邵玉城。”傅言點到為止。
整個圈子裡,誰不清楚顧家千金暗戀邵家最小的公子。
這段暗戀,久了在眾人眼裡就變成了明戀,只是他們一個死活不說,一個裝不知道。
“這又不是我二十年來第一次找女朋友。”邵玉城煩躁道,“她也從來沒說過什麼,怎麼碰到楚楚就非要跟我劃清界限了?”
“不知道。”傅言看著他,半晌,漠然道,“但我知道如果你現在繼續在這站著,下次見到她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邵玉城眸色一冷,過了片刻,忽然邁步追了出去。
江臨收到邵玉城發來的資料已是歐洲時間的晚上了,算算時差,他是凌晨三四點才傳過來的。
也不知他去幹了什麼,耽誤了這麼久。
段子矜坐在他身邊,看著電腦上一張張雷達觀測圖,表情很茫然,“這是什麼?”
男人攬過她,將她抱在腿上,鼻翼輕動時便聞到她身上幽幽的沐浴精油香,心思不由得一動。
段子矜卻沒給他使壞的機會,裹緊了浴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收回心思,指肚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是這兩天從挪威觀測站傳來的監測圖。”
段子矜瞧著螢幕上的藍色背景圖,每個半個小時發射一次雷達,收回的訊息倒也算詳細,“這圖要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