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心裡陡然空了幾分,怔然望著唐季遲,腦海裡一片空白,一時間竟忘了給出反應。
她的手足無措被身邊的男人察覺到,腰身便被箍得更緊了。
段子矜不理會男人的小動作,直直地望著唐季遲那張英俊而略顯冷淡的臉,臉上無波無瀾的,沒有溫度,沒有起伏,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突然覺得嗓子和心裡同時一堵,半天才啞聲問:“你……這麼急著走?”
唐季遲是除了她和阿青以外唯一知道這整件事情的人。
在她最脆弱最不安的時候,在她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的時候,她不能告訴江臨,只能對他說。
他們不是情侶,也不是朋友。他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尊重她,最理解她,幫助她最多的人,儘管每次他對她的幫助,都是水過無痕般的悄無聲息。
而此時此刻,她剛剛在nancy那裡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唐季遲卻要走了,還留下一句——有緣再見。
什麼叫有緣再見?聽上去只比“珍重”“永別”委婉一些,可它們表達的根本就是同一個意思。
有那麼一刻,在nancy高深莫測的微笑的注視下,在江臨緊握不放的禁錮中,段子矜竟然很想說,唐季遲,別走,幫幫我……
幫幫我。
然而所有的話在唇齒間打了個轉,最終卻全部嚥了下去。
這是她的人生,她的命運,她的愛情。
六年前她自私地利用過唐季遲一次。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拖他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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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段子矜是這樣想的,可短短半個月後,她便明白了一個道理。
會幫你的人,永遠是曾經幫助過你的人,而不是接受過你幫助的人。
唐季遲從來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但在她最為難的時刻,他永遠都在。
江臨最終還是將她帶上了車。
車子發動以後,他便鬆開了鉗制她的手,淡淡問了句:“他已經走了,你還沒看夠?是不是我該吩咐司機開車去機場,讓你和他一起走?”
段子矜回過神來,男人的側臉被濾進車窗的陽光勾勒得稜角分明,卻總是沒什麼表情的,和他的口吻一樣平淡。
平淡裡透出幾分入骨的譏諷和冰涼。
她知道他是生氣了,而且是氣了很久,大概從他追到eopod家門口時,他就在生氣了。
可是她現在實在沒什麼心情去哄他。
段子矜靠在另一側的車窗上,寬大的車廂裡,兩個人之間隔了半米的距離。
車裡的氣氛很沉默,很尷尬,氣壓低得無法呼吸。
男人的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倏爾冷漠得厲害,俊容像是要結出一層冰霜來,“不說話,跟我沒話可說?”
看她剛才對唐季遲那一臉依依惜別,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