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cy慢慢轉身,看到男人正握著那個女人細白的皓腕,盯著她手心裡微小的傷痕,眼神冷得駭人。
女人顰了眉尖,不自在地想要收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他的胸膛和肩膀偉岸寬闊,側站在女人身側時,感覺像把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
nancy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虎口處,被野松鼠咬透的深深的疤痕,依舊清晰可見。
他也曾關心地問過她兩次,是不是還疼,或者有沒有大事之類的話,那時她便覺得滿足了。
可是再看看眼前這個女人,她只是手心微微破了個口子,男人的眉頭都要皺出千溝萬壑了。
他不必問她疼不疼,有沒有大事……因為只要是那個女人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這還是她從小認識的男人嗎?nancy嘴角漾開一抹苦笑,將受傷的手背在了身後。
還沒言語,男人沉冷苛責的目光便已然掃了過來,語氣亦是不善,“nancy,怎麼回事?”
nancy有瞬間的茫然,旋即反應過來,看向段子矜,優雅端莊的笑容裡染了些嘲諷,“子衿小姐,你和enn說了什麼啊?”
他為什麼會將賬算在她頭上?
段子矜抿了下唇,她身邊的男人沉聲接過話來,“她什麼也沒說,我只是問你,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看她指甲裡的血色就能猜到是她自己將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
人在很緊張或是情緒波動很大時,會做出不同的小動作,而段子矜的習慣他再清楚不過。
nancy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些,她若有所思地瞥著對面女人削瘦的臉,回答道:“沒什麼,她來找我,我們閒聊了幾句。”
男人眉宇一冷,顯然是不信的。
段子矜卻在這時輕聲附和道:“是,我們只是閒聊了幾句。”
男人這才睨著她的手心,語調閒適而涼薄,“閒聊能把手心聊出個口子,嗯?”
他微微上挑的尾音像是一條細線,纏緊了段子矜的心。
她很想撲進他懷裡,她想哭,想問他許多事。
可是nancy就在一旁,那淡淡的微笑裡,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以及只有她能看懂的威脅。
段子矜終於還是緘了口,她深深打量了男人一眼,忽而發現,他的臉色是比從前差了很多,呼吸偶爾也會變得急促一些,甚至眉心處時不常還會動一動,像是忍耐著某種痛苦。
無須再問,看來nancy說的是真的。
江臨……
段子矜閉上了眼睛,沉默半晌,她才道:“我剛才和她說,你很愛我,我也很愛你。希望她能和你退婚,成全我們。”
男人遂黑的眸子凝著她的臉,審視著她每一分神色變化,卻發現她除了坦然還是坦然。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看到她疲倦至極的模樣,他心裡一緊,強忍著心頭的不悅,大掌撫在了她栗色的頭髮上,“累嗎?先回去休息。”
段子矜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似的繞到唐季遲身邊,“謝謝你……”
她的話沒說完,便被唐季遲不輕不重地打斷,“不必。”
唐季遲直視著她身邊的男人,“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能耐得住六年如一日的等候,我也可以。江教授,你記清楚,我說的話永遠作數。”
語畢,他看到了男人晦暗的臉色,卻沒給他回應的機會,對段子矜說道:“我還有事,要先回英國了。我們……有緣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