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不經意間看到了江臨面無表情的臉,馬上又否認道:“沒了沒了!我開玩笑的!”
江臨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把她從懷裡拎開,卻顧忌著她的傷口,動作不敢太大,“在這等我,我回來之前你最好想清楚怎麼給我解釋你這一身的傷。”
他得再去找方丈要些紗布……這女人是要把自己纏成木乃伊才甘心嗎?
江臨走時把廂房的門甩得乒乓作響,好像那點不能對她發的火全撒在門上了。
段子矜呆呆地看了會兒,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江臨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他這一去,去了很久。
回來時的臉色跟去時比起來,似乎更加深沉凝重了。
江臨才拉開廂房的門,裡面就有一道纖細削瘦的人影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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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怔,低眉斂目看向她懷裡的女人。她死死抱著他,瘦弱的身子在他寬闊結實的胸前不停地顫抖。
天色已經晚了,屋裡卻沒有開燈,她剛剛應該是在睡覺。
江臨不敢伸手抱她的後背,只摟了她的腰,將燈開啟,手在她的頭髮上揉了揉,低聲問:“做惡夢了?”
段子矜猛地抬頭看他,小臉煞白,驚魂未定道:“你……”
他怎麼知道的?
見她一副被他說中了的表情,江臨的嗓音陡然一寒:“膽子不是大得很嗎?一個人晚上都敢往墓地裡跑!”
段子矜更是震驚,震驚得連恐懼都忘了。
自從那天晚上從墓地裡出來,她只要睡著就會夢見一些不好的東西。偏偏這兩天心力交瘁,她只要沾了床就會犯困,睡也睡不踏實,醒了更是疲乏。
段子矜低著頭,也不管他是怎麼知道的了,輕聲解釋道:“我怕你出事,不敢耽誤時間,又沒別的辦法,只能……”
江臨聞言心裡驟然一疼,箍在她腰間的手臂收攏了些,口氣也沒先前那麼冷硬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要不是玉城他們派來的人看她一宿沒下山,追了上來,將那晚發生了什麼全都告訴了他,她是打算就把這件事埋在心裡自己害怕嗎?
說起這件事時,幾個結伴而行、被她遣去其他陵園的大男人都滿臉心有餘悸的模樣。
而她孤身一人,深夜裡闖進了祁門最大的陵園,將那裡找了個遍!
江臨光是想想就覺得整個心臟像是被誰的手用力攥出了血,呼吸間皆是疼痛。
就算膽子再大,性格再傲,她也只是個女人而已。
江臨抱起她,放在榻上。她始終望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褐色的瞳仁周圍,一圈眼白里布滿了血絲,眼底一片拉長的青灰,也不知幾天沒睡好了。
段子矜這一天惹了他多少次,他卻被她此時茫然失措的樣子嚇的什麼脾氣都沒了。
是的,嚇的。
她害怕,他比她更害怕。
驀地想起她說背上的傷,沒時間疼……也是因為急著要找他嗎?
江臨沒說話,小心翼翼地揭開她後背的衣服,用下午差人去鎮子裡買的毛巾沾了溫水,擦拭著傷口附近的髒汙。含著碘酒的棉籤觸上她的傷口時,段子矜激靈一下,江臨立刻停了停,下巴繃得很緊,沉聲問:“忍得住嗎?”
她眨著眸子回頭看他,似乎已經完全從夢裡醒來了,朝他莞爾一笑,“沒事。”
“你今天哭了多少次?”江臨忽然問。
段子矜神色一僵,尷尬道:“你還數這個?”
“沒數。”江臨淡淡道,“數不清。”
段子矜臉紅,試圖為自己辯解:“也沒那麼誇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