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大多閒得無聊的白日裡,城邊邊上那家簡陋的茶樓裡總出現夜白的身影,當然,彼時她卻是一位身著騷包紅裝的公子哥兒。
這方茶樓裡的茶也太敢恭維,寡淡寡淡的,來此地認真聽書的人也不多,大多都是行色匆匆往官道而去,或者往城內而去的行人,來此喝個茶乃是歇下腳,喝口茶解個渴而已。
大爺性子十分恬淡,哪怕這茶鋪只剩夜白一人在那頭聽著,他也照舊說得十分賣力陶醉。
夜白覺得大爺說書不容易,每每總要打賞幾個碎銀子。
大爺也十分坦然地接受了。
這一來一去與那說書的大爺卻熟絡起來,偶爾也在大爺的故事中客竄一回。
凡界一年,天上一日,地上的凡人羨慕天上的神仙,自由瀟灑,想來則來,想去則去,天上的神仙羨慕凡界千轉百回,生生世世識不得本來面目的日子。
凡界這日子雖說千姿百態,實實在在有個弊端,這是這日子過得特漫長。
怪不得夜白覺得日日冷清,無名在巫界喝個茶的工夫,這凡界都不曉得多少日過去了。
天山幾場雪下過後,桃園的桃花就含了花骨朵。
這凡界的日子就算是十分難捱,這三百多年也就捱過去了。
實在是難捱得緊,就跑回天山說是天帝爹爹放了夜白的假,後山的那蓮好生伺弄了幾回。
只是這天山也好似是變了樣似的,兩個歡實的仙子也不太活潑了。
火鳳因著無名的緣由,對夜白愛搭不理的,夜白能理解,只是這紫玉也是如此,就像害了相思病似的,也整日蔫巴巴的,夜白就不太理解。
天山也才呆了幾日,就覺得甚是無趣。
夜白找了個藉口,說師父教與她的馭火訣還沒記牢,得回去接著背去。
碧蓮姑姑甚是欣慰,說這個貪玩的女娃子自打了上天庭,變得勤奮多了。
騰了大貓,直直地奔巫界而去。算起來,也有好些日子未見著無名。
情人之間總講究個啥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得十分有道理。
急急地奔了巫界,卻是大失所望,無名還在忙著他那九宮八卦陣法。
那陣法戾氣沖天,夜白進不得前。
西廂庭院那株雪松倒是長高了不少,雪松底下那株雪蓮在這地底下長得倒是十分妖豔。
坐在西廂閣樓前曬了幾日大胖騰的火球。
無名這個巫尊,忙得腳不沾地,居然還個照面也未曾打得。
無聊的時候去那巫水河的混沌鍾前眯上一覺,期許再能遇見那位一元仙上。
說來也怪,混沌鍾未見異樣,這位一元仙上再也未曾出現過。
凡界365年過去了,在這凡界開個酒肆也著實辛苦,不說夜白自己個。
就說那二娃,需得是不時地粘個鬍子,十年粘個黑漆漆的短鬍鬚,二十年粘個百花花的長鬍須。
再十年又變回一翩翩少年郎。
如此輪迴也算是過了365年。
天上一年也才過去,又是一年元宵佳節,夜白早早吩咐二娃將酒肆庭院打掃乾淨。
不出意料的話,一眾老友們該來湊個熱鬧。
不曾想,長街之上的花車來來回回走了數回,酒肆歪脖樹前,一片衣角也未曾見得。
半夜時分,長街之上都靜得發慌了,無名才滿臉歉意地來報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