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高天不得不認同,“但小薇是否懷孕到海南,又在那裡秘密的生下孩子,這麼重要的大事您總該記得,留有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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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德坤凝望著他漸漸的流露出冷淡輕蔑的神情,怔了一會說:“記得我也不能說,因為小薇不讓我告訴任何人。這事不但關係到她個人的名譽,也關乎到孩子未來的生活。”
“這就是說,當初小薇的確是身懷有孕的情況下,萬里迢迢地到海南投奔您的囉?”高天敏銳的抓住他話裡的意思。“不然她為何要求您對陽陽的身世保密呢?”
“對不起,我沒這麼說。”楊德坤冷冷地斷然否決。
“可是董鈺說小薇到三亞後在軍區醫院裡住了很久,身體一度非常虛弱,直到她返程回公司上班,小薇還沒出院呢!難道不是懷孕了嗎?只有孕婦才會那樣虛弱不堪吧!”
楊德坤淡定地笑道:“您錯了,高總,外地人初到海南都會水土不服的,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水土不服需要住院那麼久嗎?”
“當然會有個體差異啊,因為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同。當然一般身體強壯的人吃點感冒藥就沒事了,有的甚至不會出現水土不服的症候。”
高天自信的微笑著駁斥道:“可是以我對小薇多年來深入細緻的瞭解,她的身體素質不可能虛弱到扛不住水土不服,需要長期住院治療的程度。平素在公司帶病堅持工作,對她來說可是家常便飯啊!如果真是水土不服的話,如果真是一時意志消沉而抵禦不住風寒的侵襲,頂多幾顆感冒藥就解決了吧!”
楊德坤冷笑道:“您對她的瞭解細緻入微,但您知道她為何會意志消沉,以至於病倒嗎?別離了內地的三四線城市,投身到沿海大城市發展自己的事業,按理說應該高高興興躊躇滿志才對啊!”
“可能是迫不得已的離開吧!”高天惆悵地眉頭緊鎖,“辭職離開江州,她並非心甘情願!”
“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楊德坤鎮靜地微笑道,“在江州丟了飯碗,可以到海南找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正是所謂的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可是真正挫敗人心的,是對愛情的失望,對人生的絕望!”
高天神情凝重地說不出話。
“在海南那一年多的時光,是小薇人生最灰暗最低谷的時候,也是她靜心療傷的日子。我是親眼看著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奄奄一息,看著垂死的她慢慢地整理心情,重拾生活信心的……至於她兒子陽陽出生在哪裡,什麼時候出生的,我真的不知道也沒在意,在意也沒用啊!”
高天擰著眉頭困惑不解的喃喃說:“為什麼?”
楊德坤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憤恨,但卻異常鎮靜地回答:“她是有苦衷的!我一直想知道那孩子的生父是誰,但小薇就是哭,什麼都不說。直到今天她還閉口不談,大約是想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去吧!我有什麼辦法呢?我只能尊重她,成全她。因為我是真的愛她呀!”
高天低垂著眼簾望著腳下毛絨絨的地毯,忽然視線模糊了,酸楚的淚水瞬間充盈了他的眼眶。只聽得越來越激動的楊德坤忽然冷冷地話鋒一轉道:
“高總,您真的愛她嗎?如果是真愛,就請您像我一樣待她吧!現在我就知道一點,陽陽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和其他的任何男人都沒有關係;她想獨自一人把孩子拉扯大,不希望孩子與任何人有任何的瓜葛。當然我知道,對她來說這是艱辛的,但也是幸福的!這是她自己的人生抉擇,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說什麼,我們只能祝福!”
高天抬起頭來凝望著他,痛苦的臉上流露出堅毅的神色。“對不起,我不能讓她像這樣地生活。如果我到死都不知道這件事,或許會容許她這樣,但我現在知道了就不行!”
楊德坤不無欣慰地微笑道:“如果您不是出於自私自利的感情,也許可以試著打動她吧!但我覺得希望不大。當初小薇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咽,下定決心生下孩子的時候,就是看透了人世間的一切情愛,對男人再也不抱任何的幻想,心如死灰吧!要知道人之大哀,莫過於心死啊!——好了,但凡我能夠告訴您的,我都無一例外地告訴您了,您可以安心回去了。”
高天心情沉重地從來鳳酒店客房部走出來的時候,仍然感到自己對陽陽的身世一無所知,其實楊德坤什麼都沒對他說——他可真是個深藏不露的厲害角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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