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天沒有任何應酬,既沒人叫他吃飯喝茶,也沒人約他打麻將,家裡還沒客人到訪,這是難得清閒的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時光。他獨自在書房裡矗立著的兩架高大書櫥裡翻找著書籍資料,然後舒適的盤腿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全神貫注地閱讀起來。
女兒婷婷忽然闖進來,神情有些慌亂,期期艾艾地說她開車回家途中撞人了,對方看起來傷勢不重,腿好像有點瘸了,不過已經被她第一時間送往醫院救治……接著她母親鄒秀梅也關切地走來問長問短,和高天商議事故怎麼處理。
“不就是錢的事嗎?”高天淡定自如地說:“車不是買保險了嗎?給保險公司打電話吧!”鄒秀梅這才一邊安撫著女兒緊張的情緒,一邊帶領她去張羅忙活善後事宜。
對於歷盡風浪的高天來說,這事兒不大,甚至算不上事,但他卻為恬靜的心情被突然擾亂了感到十分懊惱。女兒已經二十多歲了,參加工作步入職場,但終究還是個不經世事的稚嫩孩子,遇事還手足無措,需要他這個做父親的作為支撐,不能不令他稍微失望。他取下臉上的金邊近視眼鏡,隨手把書丟在地毯上,倚著身後富有彈性的靠枕躺下來。念頭一轉,他忽然想起胡校長說過的那個孩子來。如果找到他,如果可以將他接到自己的身邊來,或許能把他培養成自己理想的那個人,高天默默遙想。
不知為什麼,自從胡校長跟他提起那個孩子,他對陳小薇的興趣和思念之情就變得日益濃厚起來。此時他忍不住掏出手機來撥打她的電話,嘟嘟的盲音響過幾下就被她結束通話了,看來她不方便。他看看時間,學校晚自習還沒下課呢,她應該不至於和孩子呆在一起而不接電話吧!那麼她在幹什麼?
鬼使神差地,他又撥打胡偉的手機,心想副校長應該不給學生上晚自習的。果然沒一會胡校長就接通了,似乎一早預料到他會打電話來,聲音異常沉靜地開口就說:“你找小薇吧?她在我身邊,我讓她和你講話吧!”
高天覺得自己的心像遭到錘擊似的沉痛地一跳,然後防衛地迅速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深秋的夜晚空氣裡有些寒涼,周圍的景象黑糊糊一片。這是搬遷至市郊的城鎮級重點中學的高高圍牆外,安靜幽暗,空曠的野外只能看到正在連夜施工的建築工地上零星的幾盞燈火。空氣清新而透著初冬的微寒,身體單薄柔弱的陳小薇穿著修身又休閒的紫紅色羊絨大衣,豎起衣領來望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空無一人的校門口說:“也許我不該跟您見面,這是我犯過的最嚴重的錯誤。”
胡偉咀嚼著她的話,凝望著她美麗動人的臉上浮著的意味深長的微笑,一時竟不知作何回答。半晌在黑暗中喃喃說:“是因為高總剛才打來的這個電話嗎?如果你接了他的電話,他就不會打給我了。”
“不,從最初開始,我就不該跟您見面。”陳小薇平靜地微笑說。
“為什麼?”胡偉的語氣止不住地失落,雖然他背對著校門口投射過來的燈光而使小薇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我倒覺得我們的見面是一種緣分呢!和你相處是一件愉快的事。”
陳小薇淡淡地不以為然地笑了,她不想說出更直白露骨的話來傷害這個她所尊敬的好男人的自尊,於是堅定果決地說:“以後我都不會再見您了,請您原諒!”
遭到意外打擊的胡偉沉默了幾分鐘,心情沉痛地詰問道:“是高總不讓吧?”
陳小薇的臉白了一白,努力恢復鎮靜道:“我和他沒有任何特殊的關係,就像我和你一樣是朋友,所以他管不了我的任何事!如果我想怎麼樣,也是任何人都管不了的,您明白嗎?只是我自己不想再見您了。”
胡偉優柔寡斷婆婆媽媽地說:“那麼,你為什麼不想再見我呢?”
陳小薇瞅著有點真情流露的胡偉,巧妙地掩飾地說:“以您的身份和對我的感情,我覺得自己不適合再見您。”她明白這原因對她來說並不重要,但對他卻非常湊效。
像被宣判的罪犯一樣無抵抗地陷入絕望的胡偉幽幽的說:“這麼晚了,你倉促地打車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嗎?——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是的。”小薇依然沉靜地微笑,“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走一趟,所以趁著菇涼還沒下課就匆忙趕過來了。現在我要趕緊回去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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