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匆忙將手縮了回去,推脫道:“公子,這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
“伯母,您聽我說。”說話間,聽風使勁推開了籬笆門,“您既然不想讓芸姑娘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那您臉上的傷痕又如何遮掩得過去?”
“我保證,您只要抹了這藥膏,那傷痕到明日就算不能恢復如初,也只會留下淺淺淡淡的印子,到時候,芸姑娘她自然看不出什麼。”
聽風語氣溫和,句句在理,錢氏不免有些心動了。
但,她無疑是理智的,這小小的瓶身泛著瑩潤的光澤,好像是什麼上等的玉料製成的,那這藥自然也是價值不菲,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她斷然不能接受。
想清楚之後,錢氏果斷的搖了搖頭,在聽風希翼的目光中,仍舊拒絕了。
或許是被剛剛那一瞬間的溫情所觸動,聽風再次被拒絕後竟然沒放棄,而是選擇了死纏爛打。
“伯母,您可想好了,芸姑娘的性子您也清楚的很,若被她知道這件事,定會鬧得天翻地覆。”
“再者說了,芸姑娘近日幫了我家公子許多,這藥膏對於我家公子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您就安心用著吧。”
“可是……”錢氏忍不住咕疑的瞟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楚禾,楚禾面無表情,她再聯想到剛剛楚禾異常的反應,她總覺得這事情不像聽風說的那般輕鬆。
聽風看出了她的遲疑,可是眼下已然月上枝頭,自家世子爺可還病著呢。
記掛著這點,他也顧不得再和錢氏打太極,直接將藥瓶扔到了小包子懷中,對上小包子那黑曜石般閃亮的眸子。
“咳。”聽風禁不住輕輕咳了下,然後輕聲誘哄道:“圓圓乖,一定要讓孃親塗上這藥膏,只要塗上藥膏,孃親的臉才能好。”
小包子將藥瓶捏在手心裡,鄭重的點了點頭,“聽風哥哥放心,圓圓會讓孃親乖乖塗藥的。”
小包子將藥瓶攥的很緊,錢氏如何都掰不開他的手,等到她費了好一番功夫,好不容易將藥瓶拿到手裡時,馬車已然映著月色遙遙的離去了。
錢氏輕嘆了口氣,拉著小包子進了屋。
此時,所有人顯然都忘了,不遠處的大桐樹上,還綁著一個人……
……
此刻的沁竹苑,一片燈火闌珊。
芸樂端著一個小小的瓷碗,走過長長的走廊,輕輕的推開那扇雕花木門。
門口兩盞燈籠映著淡淡的光,驟然間照進了屋內。
屋內因沒有點上燭火,因此愈往裡走,光芒便愈發暗淡,芸樂幾乎都看不清床上那人的面容。
她放下手中的小碗,吹了吹火摺子,將燈盞點亮。
一瞬間,光芒明明滅滅的閃爍著,芸樂走上前去,看著床上那少年玉雪一般的容顏。
他顯然睡得沉了,她進來時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他的眸子卻依然合的很緊。
如果忽略去看他那無絲毫血色的唇瓣,他的五官無疑是極美的,此刻更是有一種恬靜之感。
【宿主,你都過來三趟了,這粥也溫了兩回了,你再不喊醒他,你這番心意可就白費了。】
系統小糰子端坐在系統空間裡,捏著一塊芥末味的薯片,半晌之後猶猶豫豫的才放到了嘴裡。
隨後他猛灌了一瓶水,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家宿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自家宿主為了這個小妖精,憑白浪費了一個能量點,那可是整整一個能量點啊,可以買可多可多的零嘴了。
他的零嘴之前被宿主以打賭的名義全都贏了過去,此刻他手裡只剩下這包芥末味薯片了,想他堂堂重生部的翹楚,竟落到了這般田地,在宿主眼中連一個長的漂亮的小妖精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