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心中默默的為宮廷御廚默哀了三秒鐘,然後伸手摸了摸小包子的腦袋瓜,說:“芸姑娘很是懂得推陳出新,確實比我以往用過的吃食更為新鮮有趣,當然這味道也是出奇的可口。”
小包子一聽這話,小臉上登時表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著實令人好笑。
事到如今,對於聽風的插科打諢,錢氏也已然默許了,總不能突然間就對人發難吧。
照理說,也怪不得人家衛公子,畢竟生病乃是人之常情。
自然也怪不得自家芸娘,芸娘心懷善意,總不能讓她去做一個冷硬心腸的人吧。
要怪也只能怪這世道,對女人未免過於苛責了些。
今日之事,既然聽風已然為芸娘找好了脫口,那她又何必再去計較那麼多,不但會徒生煩惱,而且也會鬧得所有人都不快。
再者而言,她相信自家芸娘做任何事是有分寸的。
所以如今,她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了。
想清楚後,她抬起頭,眸子裡劃過一絲暖意,看向聽風:“公子,芸娘在貴府若有叨擾,你下次儘管告訴我便是。”
聽風一愣,錢氏的態度實在轉變的太快,令他有些猝不及防,剛剛還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如今卻反而卻……
不過,疑惑歸疑惑,他還是懂得順坡下的,只見他勾起唇笑了笑,說:“伯母您客氣了,我家公子這次病了後已然多番煩勞芸姑娘了,要說叨擾,也應該是我們叨擾了才是。”
聽風平日裡雖然毛毛糙糙的,但他總歸是在宮廷裡當過一段時間的侍衛統領,雖說最後被楚王世子硬討了回去,但宮廷侍衛的選拔尤為苛刻,因此他認真起來,比隨歌的禮數還要周全。
錢氏詫異的看著他,然後又躊躇了半晌,最終才下定了決心,說道:“聽風公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夠答應。”
聽風抬手,“伯母您說。”
“今日之事,還請公子保密,不要告訴芸娘。”她頓了頓,眼裡染上一抹憂色,“芸孃的性子衝動,極其護短,若是被她知道,恐會鬧得天翻地覆。”
“可是。”聽風看著她紅腫的臉頰,上面還有幾個清晰的指印,他輕垂著眼瞼,提醒道:“伯母您傷的這般重,芸姑娘向來又心思玲瓏,待她明日回來,您又如何瞞得過去?”
錢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上面明顯有著凹凸不平的痕跡,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刺痛感,她一時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小包子見她摸著臉,神情還有幾分恍惚,便上前揪著她的衣襬,甜絲絲的問:“阿孃,你疼嗎?”
錢氏回過神,輕輕的颳了下他的鼻尖,柔聲安慰道:“不疼,一丁點都不疼。”
誰知小包子卻也不好糊弄,他偏過頭,癟著嘴,悶聲悶氣的道:“阿孃騙人,你都哭了,還說不疼。”
錢氏愣住了,不由自主的伸手劃過了眼眶,觸手間幾乎無一絲溼潤感,她幾乎是下意識便給了小包子一個腦瓜崩:“鬼精靈,阿孃沒哭,你從哪看出來阿孃哭了?”
“阿孃的眼眶都紅了。”小包子聲音糯糯的,卻帶上了一絲絲哭腔。
錢氏登時慌了神,她胡亂的摸著小包子的小腦瓜,憂心忡忡的問道:“疼嗎?是不是阿孃下手重了些?”
“不疼,只是圓圓不能像阿姐那般保護好孃親,心裡難過~~~”
“傻孩子,阿孃本就沒哭,只是沙子進了眼睛,而且誰說我們圓圓沒有好好保護孃親來著,我們圓圓可是一個勇敢的男子漢,剛剛還幫孃親攔住了壞人呢。”
“孃親~~~”小包子偷瞄了一眼聽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