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手?要真還了你們又不樂意,萬一打傷了誰家寶貝蛋,大人們能不找他?
“原來以多欺少就是硬氣啊,學到了學到了。”周瑾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是這個意思,他,他都沒有朋友,肯定人品有問題,我們這是懲奸除惡。”周瑞找補。
“你又知道了,你看到他做什麼壞事了嗎?”
“沒有,但是李猛他們都這麼說。”周瑞有些底氣不足。
“哦,原來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哥哥你可真聽話,和大黃一樣。”大黃是村長家的狗。
不等周瑞回應,周瑾站起身痛心疾首道:“哥哥你都這麼大了還沒有自己的判斷,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罷直接回房不再理他。
周大富夫婦對視一眼,一致覺得自家閨女說得有條有理,不容反駁,兒子麼,也不是個啞巴。
轉頭見周瑞雙眼泛上了霧氣,一行晶瑩剔透的鼻涕即將抵達嘴唇,夫妻倆一個說“今天柴還沒劈完”,一個表示小瑾兒生氣了怕是會腦袋疼,迅速離開現場。
半大小夥子了,也是有自尊的,流貓兒尿不能被別人看到。
房間裡周瑾也很心累,為了撈她哥一把容易嗎?可別再作死了。
王翠雲推門進來,見女兒坐在床沿不知在想什麼,走過去摸摸她的頭:“小瑾兒心正。”
“阿孃,村裡的大人們都不管嗎?”
“李猛是村長的小孫子,村裡大部分的小孩都跟在他屁股後玩,有幾個大人會為了一個外人說自己家孩子,一個不好還會得罪村長,反正自家孩子沒吃虧,誰管。祁暗自己也犟,被打了不哭不鬧,想為他出頭都沒法出。”王翠雲也心疼那孩子,但除了偶爾揹著人給他點吃的,別的也無能為力。
“阿孃,祁暗是怎麼來我們村的?他的家人呢?”
“五年前李嬢嬢帶他來的,那時候他才四歲,長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就是小臉總是繃著,不愛笑。李嬢嬢是村長隔了幾房的堂姐,據說十五歲就嫁出去了,回來後就買了現在祁暗住的房子,一老一小就在村裡定下來。
那小傢伙厲害,六歲的時候就聽他在讀書,還會寫字。紙筆可是稀罕物,村裡人都猜李嬢嬢身上有很多錢。前年入春,她得了風寒,沒熬過來,就去了。臨走的時候給了每家一兩銀子,又額外給村長五十兩,求他每個月給祁暗一袋糧,他自己會燒飯。待他十歲了幫他交五年束脩,其他不必管。”
周瑾瞪大了眼,她知道讀書貴,但普通書塾一年連紙帶墨的五兩銀子頂天了,一袋糧更不值錢,撐死50斤,就算是大米也才兩百文左右,何況村長那吃相想也不可能給大米,價錢起碼折一半,一年的糧也才一兩,他這總共能餘二十兩。
周瑾本來以為他只是不負責,偏心,這分明是無恥,惡毒,他也不怕李嬢嬢上來找他。
王翠雲說到這也嘆了口氣:“李嬢嬢是想為那孩子結個善緣,卻沒想到人的貪慾是不會滿足的。她剛走,祁暗家值錢的東西就被搶光了,說是替他保管,長大了再還給他。也有人明裡暗裡問他祖母留下的銀錢在哪,祁暗說沒有,沒人信。村長由著李猛欺負他,也未嘗沒有逼他把銀子交出來的意思。”
“小瑾兒”,王翠雲的語氣認真起來,“阿孃知道你從小心善,也明事理,你可以偷偷幫他,但不能在人前表現出來。這村子裡合群不一定是好事,但不合群一定會被針對。”
“若是我們能幹掉村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