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出正欲上前,房樑上卻忽然躍下幾人橫在雲深前護住,然而趙出一聽阿宛果然被劫至此便已怒火上頭,二話不說動起手來,木容雖在他身後,可她的背後卻是大門。
木容小心防備,卻仍舊叫從院中竄出的幾個家丁一把攥住拖出了屋。
“趙出!救阿宛!”
她只呼喊這一聲就被人再度捂住口鼻,她最後一眼所見,便是趙出為一群人圍攻在裡。
木容叫兩個家丁鉗住一路拖拽出了宅子,釵環散亂髮髻蓬鬆更是狼狽。前院喧囂打鬥聲已漸漸遠去,鞋已不知何時掉了,她被拖的襪子磨破整個足後帶著小腿一片火燙的生疼。
然而趙出已然來了,至少阿宛已有大半可能平安,沒了脅迫,即便她不能脫身,也總不會連累石隱了。
木容忽然心底發酸,她沒想到那一夜或許會是她和石隱的最後一面,她若早知,必要多看他一眼,仔仔細細的多看她一眼。然而身下一顆石頭磨過她身子,她疼的悶哼一聲,繼而鉗制他的人竟忽然鬆了手,她身子尚未跌下卻被人攔腰抱住。
“我若不來,你預備怎樣……”
仿若從牙縫中擠出的,生生忍耐的聲音。
木容尚未睜眼,淚水先已流出。她卻一把去推他:
“你瘋了!你怎麼能來!”
她嘶喊,他卻只是緊緊抱住她,眼角眉梢的戾色帶著殺氣。
“阿宛!阿宛和趙出還在裡面!”
她緊緊揪著他衣裳叫了一聲,她如今神思混亂語無倫次,石隱只一眼掃過她頸間血跡,再抬眼將她抱起,卻是轉身慎而重之的交在另一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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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周景炎。
周景炎面色鐵青而凝重,相較於木容,她是蒼白而倉皇。
石隱轉身向著宅子而去,木容從周景炎臂間透著淚光看他背影,再回頭,只見腳下倒著方才那兩個家丁,不遠處停著一架馬車,車旁尚有兩匹馬。
石隱和周景炎是快馬趕在城門落鎖前出了城。木容忽然覺著萬般絕望而悲涼,她抱住周景炎手臂,就這樣在黃昏的曠野中放聲大悲。
他怎麼能來?他和趙出若一同出現,為她姐妹並肩二戰,他這些日子布好的局一切都被破壞。連趙出也保不住了。
“表哥,帶我進去!”
她咬緊牙關,眼底淚水也遮不住的猩紅血色。
再度入府,木容在周景炎扶持下堪堪走進正院就聽趙出沉入地府一般都聲音:
“阿宛在哪?”
木容聞聲而住,就見趙出身上斑斑血漬,一手揪著雲深衣領將他提的腳不沾地,雲深卻只笑笑,頗有些無賴之氣。石隱站在一旁,手中劍上向下滴血,而院子裡倒著幾人,有的還見胸前輕微起伏,有的已然化作殘屍,一地鮮血透著腥氣,零落著幾件殘肢。
木容忽然覺著胃裡翻騰,一手捂在嘴上,石隱便幾步上前,將她頭臉按進懷裡。
雲深也別了頭來看,見此卻忽然笑道:
“她就在莊子後面。”
趙出眼神一黯,拽著他便往莊子後面走去,木容自是不安心,掙扎也要前往,石隱將她攬住,叫她一半的身子都倚在自己身上,幾人去到後面,卻見一片荒地上,那個壯漢手中一柄刀橫在木宛頸間,而木宛卻已昏聵沒了知覺。
趙出一見此景頭頂突突直跳,心中一剎閃過捏碎雲深頂梁骨的心思,死死壓住。
“靜安侯,你不妨比比,是你快,還是刀快。你也大可耗下去,我能等,就看那人能不能等。”
雲深一笑,目光緊緊盯住木宛胸前那片血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