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姑娘去後直至宴罷都再沒回來,這邊孟家妯娌幾人一一送客,梅夫人攜了幾個女兒侄女正欲離去,卻被孟小侯夫人忽然遣人給請了去,木容姐妹幾個便只能先在廳裡侯著。
旁人尤可,木安總有幾分急不可耐,就連往常一貫活潑的木寶,眼下也只怔怔偎在木寧身邊。
木寧卻是一派的神色如常,甚至連眼神也吝惜給旁人一分。
可見的,木寧的心思並未全數放在侯府中,成敗她也並不在意,她的後手,還在太守府裡。
幾人都靜默無聲的,梅夫人去了有一個多鍾方才回來,只是一回來就帶了幾分急切,說吵嚷的頭疼要歇晌,領著幾個姑娘便急著回府。
木容心領神會,只做一句不敢多言模樣,又一路隨著回了太守府。
梅夫人一向對庶女懶怠理會,回到太守府便也各自散去。
木安有心事,木宛一向冷淡,三姐妹一進了西跨院,一句話未多說便分開各自走了。
木容倒是回去一進東間自己臥房,蓮心就蹙起了雙眉:
“姑娘這是喝了多少酒?”
就欲轉身去給木容制解酒湯,卻被蓮子一把攥住,滿眼無奈:
“一口都沒喝!”
蓮心挑眉不解,蓮子便眼神掃了木容裙襬,嘆了口氣,眼見著這一趟給人拜壽也並不安寧,蓮心見此也只得作罷,卻是小心忖了半晌木容臉色,方才開口回稟:
“秋月走了。”
“走了?這是怎麼個意思?”
蓮子正尋家常衣裳給木容換下,聽了蓮心這話登時頓住,去瞧蓮心,蓮心卻是轉了眼去看木容。
木容卻一分驚訝也未露,只是捏著茶蓋的手一滯,眉眼幾分淡然:
“什麼時候走的?”
“沒多大會,午飯罷,院子裡沒什麼人,我瞧見秋月是拎了個小包袱走的。”
“她今日沒進我這東間嗎?”
木容忽然笑了,蓮心忽然有些了悟:
“姑娘剛走時她是進來了一回的,只沒多大功夫就出來了。”
木容就轉眼掃了自己衣櫃一眼,蓮子面色一變,慌忙從櫃中搬出一個小藤箱,仔細翻撿後露了怒色:
“姑娘的婚書不見了!”
起身便要出門去尋秋月,卻叫木容從後將她叫了住:
“好歹伺候我一場,即便沒盡心,也算盡了力,那張紙就權當我賞她了,賞她一個好歸宿,也全了我們這一遭主僕情分。”
蓮子滿臉不甘,蓮心卻是沉了臉,木容便嘆息一聲帶了些苦笑:
“雲家未必是好去處,三姐也定是不會那樣容易就遂了心願,你們要不信,往後看就是了,我總不會委屈我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