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沐雲歌就明白了楚元戟話裡的意思。
她的秀眉蹙得更緊:“元戟的說法,就是抓了常大夫,要將罪責全都推到德仁堂的身上?”
夜不歸宿的人是她,若陛下真要責罰,便衝著她來好了!
德仁堂不過是個醫館。
常大夫已入花甲,還在行醫濟世,竭盡所能幫助所有病患。
像他這樣的一個好人,沐雲歌自是不能讓他和德仁堂遭受無妄之災。
楚元戟狹眸半眯,如墨暈染:“這件事情,本王總要給父皇一個交代!”
他之所以這麼做,無非也是要為沐雲歌開罪。
只不過,這個女人似乎並不領情。
沐雲歌眼簾微垂,思索片刻後再抬眸,凝望著男人:“元戟,我懇求你……不要將德仁堂牽連進來!
這件事情我們再另想對策,好嗎?”
她的語氣軟了幾分,語氣卻極是篤定。
讓楚元戟的唇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倨傲冷漠的神色也有了幾分鬆動。
他不得不承認,對視上女人那雙晶瑩潤白如雪櫻般璀璨的眸,竟然狠不下心拒絕!
“把人放了,撤兵!”
半晌沉默後,楚元戟終究還是做出了讓步:“你先隨本王入宮,路上再商議對策!”
其實,他還留有後手,只是不知杜隨那邊的情況如何?
沐雲歌臨行前,疾步走向常大夫,匆促交代了幾句關於二丫的傷口換藥的事宜。
德仁堂是醫館,她倒是不擔心二丫的護理問題。
沐雲歌再走出德仁堂,只見馬車已經等在了外面。
丫鬟天竺耷拉著腦袋就站在馬車旁,聽見腳步聲抬眸。
看見沐雲歌的那一瞬,天竺那丫鬟沮喪的小臉劃過一抹愧色。
都怪她早上不小心說錯了話,宮裡的公公知道了王妃是徹夜未歸。
楚元戟沉穩的嗓音從旁傳來:“侍候王妃上車更衣。”
“就在馬車上更衣?”
沐雲歌愣了愣,雖然她不拘小節,可是在馬車上換衣服,還是覺得有點彆扭。
楚元戟語氣冷冷應:“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你不會是想就穿著這身入宮赴宴吧?”
他瞥了眼沐雲歌這身質地樸素的白裙,哪有半點兒定王妃的華麗尊貴。
再想到她在德仁堂給人治病,還熬通宵照顧病患。
他的王妃,被德仁堂當作婢女差使。
楚元戟心裡就由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氣。
沐雲歌哪能聽不出男人言語裡的怒氣。
她不能理解男人為什麼生氣,也懶得與他爭辯。
沐雲歌先行上了馬車,淡淡吩咐:“玉樹,你守在外面,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楚元戟的俊臉不由得又抽搐兩下,馬車外除了他還有誰?
這女人真把他當成輕薄之徒了麼?
楚元戟的腦子裡,莫名浮現出前天夜裡,他醉酒後摟著沐雲歌睡了一宿的畫面,臉頰感到微微發熱。
男人尷尬得在心裡為自己辯解:雖然那夜他的舉止有失妥當,可……那不是喝醉了嗎?
他堂堂定王,難不成還會偷看她更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