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道:“他年家犯了這麼大的事,他自己又犯了好幾樁人命官司,能有好結局才怪了!”
楊堅道:“死是肯定要死的。只是他是在牢裡……被人給……”他臉上露出怪異的笑,“……給輪死的。”
沈慕不明,“輪死的?”
楊堅道:“他關的牢房裡,還有好幾個漢子,然後某天夜裡,他就被那幾個漢子給輪了。”
沈慕愕然,怎也想不到年有意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年家不招人喜歡啊!”楊堅哈哈笑道,“京城那邊都傳遍了,聞者皆言那年有意是個附庸風雅之人,這下也算遂了心願,死在了風流雅事之上,無人不折服啊!”
之後,兩人的話題又漸漸轉到賑災的事情上來。
楊堅道:“按沈慕你冊子上所說,需要大量的大夫和藥材,我已著人去將周邊州縣的大夫請來,應該是夠用的了。糧食、衣物和被褥等等,朝廷那邊撥一部分,臨近州縣供應一部分,再由百姓、商賈、士紳捐贈一部分,雖還差些,但前期,差不多也能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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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便點點頭,又道:“不知楊大哥是否注意到城中有商家囤糧之事?”
楊堅道:“我於昨日傍晚方到,今天上午便一直在接待、處理梁州這邊的人和事,尚未得空外出,倒不曾知曉。”
沈慕道:“此事乃我與幾個好友昨日親眼所見,街面上有一鄭氏米行囤積居奇,不僅如此,還態度極其囂張,恐怕與他人串通了起來。另外還有一件怪事,今早有州府裡的衙役去我們住所討糧,說是嚴知州讓大家將糧食衣物全都交上去,由州府統一分配賑災。此法,可亙古未有啊!”
楊堅沉吟道:“這其中定有貓膩,我這便派人查一查。”
朝門外喚了一聲,正是那個帶沈慕來的禁軍,喚作陳慶的,楊堅吩咐他幾句,那叫陳慶的禁軍應了一聲後,便匆忙出去了。
隨後,楊堅邀沈慕一同外出,說要看一看梁州境況。
沈慕道:“楊大哥你穿了這身官服出去,怕是什麼真情實況都看不到的。”
楊堅會意,便換了身常服,二人出門後,後方自有十來個禁軍喬裝打扮、暗中保護。
首先去的便是鄭氏米行,此時卻關了店門,門前掛了個“售罄”的牌子。
沈慕道:“這些人定然是聽說欽差大人來了,故意如此的。”
楊堅招了招手,自有一個喬裝的禁軍翻牆而入,一會回來,道:“大人,後面有個小門,在那裡賣呢!”
於是一群人往後門而去。
果不其然,一個小門前,排了個五六十個百姓,旁邊一個夥計勒令不準喧譁吵鬧,否則不賣。
“怪不得靜悄悄的。”沈慕道。
楊堅見那些百姓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頭火起,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
“這些人必有依仗。”楊堅斷定道,“去查查幕後之人。”
之後,二人往城門口而去,那邊已近晌午,但卻沒有炊煙升起,顯然都沒有中午施粥的打算。
楊堅見了城下大片大片的難民,愁容滿面,問道:“沈慕,你那個以工代賑的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應該沒甚問題。”沈慕道,“只是不知修河之事,朝廷那邊是否應允了下來?”
“摺子是以陳老的名義上的,我離開的時候,尚且沒有定論,但大都持懷疑的態度,覺得陳老說不花一文錢治水是在信口胡謅。”楊堅道。
沈慕聞言也不多說,下午二人在一眾禁軍的跟隨下去了漢水那邊,洪水洩了後,河壩已被攔了起來,但也並不是多麼穩固,有個小吏帶了幾個人整日在這一帶巡視,生怕再出意外。
望著滔滔漢水,沈慕的心情也有幾分沉重。
但幸好,梅雨季過去,天氣漸漸晴好起來,但氣溫也開始升起來。
第二日,楊堅那邊便得了訊息,原來嚴知州收繳糧食是因為州府的糧倉空虛,亟需補充,以掩人耳目。
楊堅盛怒之下,以欽差的身份,直接除了嚴知州的官身,收押起來,嚴審糧米去向,誰曾想那嚴知州竟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