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等人面面相覷。
那當先的禁軍又喊了一遍,“你們之中,到底誰是沈慕?欽差大人有請!”
既然是有請,那便不會是什麼壞事了。
沈慕給了安玉清等人一個放心的眼神,站出來,道:“我就是。”
那禁軍道:“欽差大人要見你,與我們走一趟吧!”
旁邊的幾個衙役見了,不由一怔,暗想這沈慕究竟是何來頭,竟能勞動欽差大人派了禁軍親自來請。
沈慕也是納悶不已,拱拱手,問道:“這位將軍,可知欽差大人找我何事?“
那禁軍卻不搭言,揮了揮手,他身後自有一位禁軍牽上一匹馬來,問道:“可會騎?”
沈慕道:“自然會的。”
於是跨上馬鞍,一行直往欽差行轅而去。
說是欽差行轅,其實不過是一座靠近府衙的宅院。到了這裡後,沈慕下馬,便見宅院四周有不少的禁軍在巡邏守衛,進入後,內裡更是森嚴。
然後,沈慕便由那禁軍引領了,在正廳見到了那位欽差,彼時欽差大人正伏在堆滿了檔案的桌上,聚精會神地寫寫畫畫著。
那禁軍輕喚了一聲:“大人。”
那欽差便“哦”了一聲抬起頭來,然後一眼便望見旁邊站立的沈慕,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道:“你就是沈慕?家父每次來信,必定提及你的名字,我這雙耳啊,都聽出繭子來了。”
沈慕打量這欽差,三十七八歲的樣子,身體很魁梧結實,面色紅潤,給人一種厚重沉穩之感。
可是他並不認識此人啊?還有,這欽差言及“家父”,那又是誰?
興許是瞧見了他的疑惑,欽差恍然笑道:“哦,瞧我這腦子,忘了和你說了,我是楊堅,家父楊啟閣。”
原來是楊老的兒子啊!怪不得!
沈慕亦恍然道:“原來是楊大哥。”
旁邊那禁軍見了暗自慶幸,幸虧剛剛沒有做出什麼怠慢的事情來。瞅了瞅,乖巧地跑到一邊沏了壺茶,呈上來。
楊堅道:“沈老弟,你從寧州來,家父身體應當還好吧?”
沈慕道:“楊大哥放心,楊老身體尚算康健,去年年底雖然染了病,但已無大礙。現在啊,每天下棋看書,倒也過的逍遙。”
楊堅慨嘆道:“家父受傷之事,書信之中,倒未曾與我提及過,看來是不想讓我擔心啊!”
沈慕默然。
楊堅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說來此次能以欽差身份而來,還要多謝沈慕你了,多虧了你的那個治災良策,雖然是家父以他的名義讓我遞的摺子,但他老人家也與我說了,幾乎全都是你的想法。還有你的那個小冊子,什麼細菌啊傳染啊什麼的,我雖然不是很懂,但看起來就是很厲害的樣子。沈慕你是行家裡手,那冊子裡的一些條例的施行,恐怕還要沈慕你多多相助啊!“
沈慕拱手道:“楊大哥客氣了。此次梁州水災,慕能盡一份綿薄之力,亦是慕之福分呢!”
楊堅便哈哈笑著指他,“沈慕,你不用這麼謙虛,你之本事,家父早已與我說過了。”湊過來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那年家可不就是太輕視你,才有此劫麼?”
沈慕一怔,不想楊老竟將此事都告訴了他,那邊楊堅已經道:“沈老弟放心,此事家父早就交代過,讓我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沈慕微微頷首。
楊堅接著道:“事後,我每每想起此事來,都自驚歎不已。手法雖算不得多麼高明,但沈慕你對於人心之揣摩可謂極致。暗中操控、引領輿論走向,將年家引致風口浪尖,高高捧起,又狠狠摔下,可謂舉重若輕遊刃有餘。此法非但除掉異己,更是完全將自己掩在幕後,沒有暴露自己的風險。”
“哪裡哪裡,楊大哥過譽了。”沈慕道,又想起一事,問道:“不知楊大哥可知,朝廷那邊是否有年家二公子年有為之動向?”
楊堅搖頭道:“雖然朝廷發下了海捕文書,但這年有為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硬是沒有半點訊息。”
沈慕嘆息,“那年有為是個有本事的。”
楊堅頷首,一會又輕笑起來,道:“說起這年有為,我倒想起來,他那個哥哥啊,叫年有意的是吧?結局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