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李玉桃可是闊綽極了……那會兒也沒有掛牌唱戲,無緣無故的……可後來,就出了事兒。班主,看您恐怕是不知道吧,李玉桃和她哥哥,都不在了!”
“不在了?”商雪袖一個激靈,道:“什麼意思?”
“都死啦!”顧菊生嘖嘖的嘆道:“李玉桃收了人家的東西,過後的幾天,便是天天和李玉峰吵,吵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但是一個生、一個旦,兩個頂樑柱鬧了彆扭,您說這個戲得怎麼個演法?
“不瞞您說,那會兒我都打了主意要走了,可沒等我走……我死也能記住那個晚上……要上戲了,小玉桃遲遲都不出來,李玉峰也沒了影兒,大家夥兒最後踢開了小玉桃的門……”
這事兒,連著管頭兒和谷師父在內,都是頭一次聽人說裡面兒的內情,房間裡沒有人說話,只有顧菊生的聲音。
“那屋子裡四面兒淋得都是血,小玉桃就躺在地上,眼睛都還是睜著的,她哥哥李玉峰拿了刀跪在她身邊兒,渾身是血。”
谷師父不由得握緊了商雪袖的手,喃喃道:“老天爺啊……”
商雪袖的臉『色』煞白,她低聲道:“這不可能……李玉峰對他妹妹……”
那麼好,好到她都曾經那麼羨慕。
“說的也是,他對他妹妹,說是百依百順,也不為過。”顧菊生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道:“我是最先進去的,所以有句話,我聽了一耳朵……李玉峰說,她教了你,你不該害她,就這麼一句。”
他嗟嘆著道:“緊跟著後面兒的人都進來了,問什麼的都有,說什麼的也都有,可李玉峰他再也沒說過一個字。”
顧菊生轉頭看著商雪袖,道:“這班子裡,還有誰教過小玉桃兒?只有班主您一個……所以我剛才想著……是不是她怎麼害了您了,您說起火……是不是她收了什麼別的戲班子的錢……”
商雪袖聽到顧菊生問她,急忙搖頭道:“不是。顧先生,我這嗓子是建成三年的時候才壞的……您想哪兒去了,我一個已經歸隱的人,還能礙著誰的事兒……而且那會兒我也……不在上京。”
可是顧菊生說的話,早已如同重錘一般敲擊著她的心。
她那些無法對眾人言說的真相,也如同鈍刀一樣,一下下的在她心上割著,划著。
建成二年的秋末,小玉桃入了宮,帶著雙珠玉的戲本子。
她在長春園的東屋裡見了小玉桃,沒想到那是最後一面。
顧菊生『摸』『摸』下巴的鬍鬚,琢磨道:“我只是這麼一猜,那就真的不是為了您了。既然是命案,當時我們就報了官。”
他突然苦笑起來:“新音社那會也算是有點名氣,李玉桃還有您這樣的師父,更不必說,結案了以後有一段時間,連說書的都說過玉桃案,在咱們梨園行和上京老百姓之間傳的沸沸揚揚。”
商雪袖這才明白過來,既然都這樣傳遍了,像施老闆那樣的人怎麼會不曉得,只是不清楚內情,便不願跟她說道聽途說來的故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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