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袖接了過來,用抹布仔仔細細將靴底兒擦得雪白,這才上了腳,來來回回走了幾步,又做了幾個身段兒,這才去拿《坐宮》那一場的蟒袍和帽子。
殊不知這幾個身段被大家夥兒看在眼裡,已經極為震驚!
楚班主告知他們照常準備,已經有了救場的“楊四郎”,就是之前聘請的商教習,說是這樣說,可是他們心裡仍然是一點兒底都沒有!
他們對這位商教習,一直是倍感神秘的,她鮮少和除了豔春來、楚班主之外的人說話,除了教戲,便是看豔春來的戲,旁的時候很少看到她出現在眼前。
而今突然說她要救盧松茂的場,哪個人心裡不吃驚!
商教習不是一個倒倉的青衣麼?
可剛才那幾個身段一比量,真真的不差!
班子裡面的人怎樣想,商雪袖暫時無暇顧及,時間已經很緊了,她找到了楊四郎要穿的蟒袍,拉著那兩方雪白雪白的袖子,不過了一會兒的呆,便穿在了身上。
楊四郎的帽子還和當年那出《凌波仙子》有些聯絡,因為明劇的妝容也要成一個體系,所以她後面做圖譜的時候,便參照了凌波仙子的扮裝依據:楊四郎身份是個武將,所以要戴了翎子,又是番邦的駙馬,所以配了駙馬帽和貂兒。
商雪袖理了理帽子兩邊兒垂著的流蘇,聽到前面兒已經人生鼎沸……想必今個兒晚上的座兒賣的還不錯。
她一臉嚴肅的站在簾子後面,閉上了眼睛。
默戲……其實是不需要的。
但她的確需要平靜自己的心情。
這是有多麼冒險啊?她從不曾真正的以老生行的伶人身份登過臺,縱然她曾經在黑暗中、寒冷中唱過演過無數次。
可她的興奮遠遠過了她的懼怕!
一簾之隔,那就是戲臺啊!
不知過了多久,樂隊師父就位了,外面也安靜了下來。
一聲響鑼,商雪袖緩緩的隨著鼓點,邁步到了臺上。
且不說臺下的看客們,後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楚建辭就在臺下,就看著她的臺步端正,每一步都與鼓點吻合無比!不由得暗自在袖子裡捏了個大拇指,這身段!一點也不比盧松茂差!
更讓人心絃微動的是,甚至能直接從她拂袖、挽袖、端帶、轉身、正冠、捋髯這一套極其熟捻、如同行雲流水的動作上看出來,她如今飾演的是一個心事重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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