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過的……那匹馬也認得的……”
連澤虞便揪住了話尾巴,道:“徐碧簫教你騎馬?”
“只是當時要排《響馬傳》啊,我想學學……他、他用那匹馬教我來著。”商雪袖有些心虛的道。
連澤虞想了想,還是輕輕將她攬在身邊,道:“你以為我是猜忌麼……我再不會……我只是氣急了,可是我也感激他,幸而他教過你騎馬,否則你這樣的『性』子,萬一不管不顧的也搶了馬要走,說不定還等不到阿深追上你,在半路上就出了事。以後再不可以這樣莽撞。”
但是最後,連澤虞到底還是泛著酸意道:“我是鼎軍中的玉面修羅,馬上殺敵無數,誰會比我騎馬更好,以後我來教你。”
商雪袖忍不住笑起來,良久才想起來,阿虞剛才說的明明不是騎馬這件事,怎麼就拐到了騎馬上,還訓了她一通?
她既然想起來剛才說到了哪兒,便忍不住回身道:“原本,我也不想再呆在春茂社了的。並不是因為阿虞你……當初已經約好了,到了霍都就離開春茂社。”
當年那個糊弄連澤虞的班主並未被他放在心上,他只是握緊了商雪袖的手:“我對阿袖做的事,只是一知半解,甚至半解都算不上。你不在那個班子裡,一個人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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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個人,”商雪袖搖搖頭:“我已經寄了信給班子裡的鼓師顧菊生,半年後在霍都相見,我要帶著他走。”
車廂裡氣悶了起來,商雪袖便俯在連澤虞身上將車窗開啟,一陣輕快的春風就吹了進來。
她掠著髮絲,微微的眯著眼,看著外面慢慢晃過的綠意,道:“我啊,再留在春茂社,已經沒有助益了。
“七年裡,同行、戲『迷』,還有看戲的百姓,稱我一聲‘坤生之首’;‘伶界三元’裡有我的名號;‘生中四傑’,我也在列。雖然藝無止境,可是繼續留在春茂社,我也不會有更大的提升了。
“我要尋訪走在外面的班子,若有投緣的,便掛在裡面,不籤契約,只是和他們共演幾齣戲。要知道,我雖然名動天下,可尺有所短,這些在各地的班子,卻是寸有所長。互補長短,增長見識,我才能更上一層樓。
“再者,我的《南國佳音錄》……並未編纂完成,天下之大,又豈止南國值得探究?我帶著顧菊生,原本也是想採集曲風和劇本。”
連澤虞聽她提起那本因為南郡鄺明珠的事而終止的《南國佳音錄》,心中難免黯然。
可商雪袖語氣卻並沒有什麼變化。
她看著連澤虞,眼神也亮了起來。
“還有,這阿虞的天下,我每一處都想去看看。”
連澤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蕩』與驕傲。
這是他的阿袖,原本就應該長風展翅,誰也限制不住她的路!
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嘴唇輕輕觸碰著她的額頭,輕聲道:“嗯,我陪你。”
商雪袖便不滿的動了起來,道:“我都說了這麼多,阿虞只有這四個字嗎?你除了陪我,難道都沒有旁的正經事嗎?”
“阿袖,我這一輩子,只學會做一個帝王。”連澤虞笑了一下:“可是做的又不成功。而今連帝王也做不得,還有什麼正經事?”
“你騙人。”商雪袖道:“每天晚上都那麼多人來找你……”
兩個人在車內嘀嘀咕咕的說話,不提防車子便停了下來,刀疤臉輕聲道:“主子,那位徐碧簫在前面。”
連澤虞立刻沉了臉。
商雪袖按住了他的手,道:“許是送行,我去和他說罷。”說罷開了車門,輕輕的踏了下去。
其實每次見到徐碧簫,商雪袖都是心中讚歎的,彷彿無論何時何地,徐碧簫總是穿著得體,人如美玉,總給人以濁世翩翩佳公子的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