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芷這才發現,嬉妃再也不曾說過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就算是剛才被皇上拖回來,也沒有!
她試探的向前走了幾步,道:“娘娘?您……”
商雪袖皺了眉頭道:“萍芷,你替我走一趟……”
她皺著眉頭,心裡擔憂到了極點,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萍芷說被秘密押在牢裡的蕭遷的身份,只得道:“有個人被皇上關到了天牢裡,但他實是無辜的,我現在沒有辦法,你替我出宮一趟,去找……”
“娘娘!”萍芷厲聲打斷了她的話。
萍芷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起來:“娘娘要救的那個人,莫不是您口中的‘六爺’?您真是……”
她再也無法隱藏的露出了厭惡的神情來:“娘娘這樣做對得起皇上麼?打從娘娘進宮以來,皇上有多麼愛重娘娘,奴婢都看在眼裡,可您當初就……”
萍芷恨恨的往地上“呸”了一聲,道:“到了現今還不知道悔改,還要去救那個什麼‘六爺’?休說奴婢沒法子出宮,就算是有法子,奴婢也不能跑這一趟,娘娘死了這條心吧!奴婢真是替皇上不值!”
商雪袖被她這一通自以為是的正義之詞唬得一愣,緩了一會兒才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萍芷……”
“我都聽見了!”萍芷道:“您自己什麼都說了!娘娘,看在以前的情份上,這事兒奴婢不會告訴皇上,可……您好自為之吧!”
說罷竟然開了門出去了。
商雪袖已經無暇去計較萍芷的失禮,原本人情世故就是如此,誰讓她落到現在這樣兒的地步呢!
她緊隨著萍芷出了屋子,二話不說便向南五所的門口走過去。
她腳步輕且快,心裡邊兒著急的時候如同在臺上走急急風一般,等萍芷發現的時候商雪袖已經跑出了大門。
因為商雪袖現在的情形著實特別,所以除了宋嬤嬤和萍芷,一個多餘的宮女、太監都不曾配過,所以商雪袖才能順順溜溜的跑出去。
萍芷心中大駭,可又不敢大聲喊,追又追不上,眼看著嬉妃往浣衣局那邊越跑越遠,路上反倒又不少宮人駐足,臉上俱都是一副震驚的樣子。
嬉妃!
那個頭髮凌亂,衣飾不整、瘋子似的在御街上跑的女人,怎麼看都是嬉妃啊!
宋嬤嬤正取了浣洗好了的衣物,剛出了門就看遠遠一個人跑了過來,看這身形,倒像是嬉妃!
她不禁揉了揉眼睛,那身影越發清晰起來,只是後面還跟著不少的人,她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這商雪袖,不是自己找死麼!
太后正愁不知道皇上將商雪袖弄到哪兒去了!
皇上三令五申的封了口,誰也不準說嬉妃娘娘的下落,自從那天容嬤嬤和淮公公一死,知道的人更少了,可這嬉妃怎麼這樣傻!
從南五所跑來這一路,還不知道多少人看見!
皇上再生氣,可想護住商雪袖一條命的心一直是有的!
現在還讓皇上怎麼護得住?
宋嬤嬤的手發起抖來,幾乎拎不住那衣物籃子,待等到商雪袖跑到她面前,反而給她跪了下來,這一籃子衣服就全都掉了出來。
商雪袖道:“宋嬤嬤,求您,求您去見見太后娘娘,求她救救六爺!”
宋嬤嬤一下子就懵了。
可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她便猛地想起了在南郡的那個早上,她看到商雪袖熬著夜寫就的信件,信封上寫的“蕭遷”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