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淑眼圈紅了起來,道:“臣妾謝母后指點。”
“嬉妃和婉妃出了事,雖然四妃連去二妃,但皇上不曾褫奪封號,你也不要心急,嬉妃既去,你做皇后的,自然要先為皇帝孕育嫡子。”
齊淑便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但下一句話卻讓她心裡復又冰冷起來。
蕭太后道:“好好安排好宮裡的嬪妃侍寢。你是皇后,原先有嬉妃在,皇上又寵愛她,就算是哀家說皇上,皇上也不聽,何況是你呢?哀家也體諒你那會子的難處。可現在嬉妃不再是個阻礙了,你若還是不能讓宮裡的女人為皇上開枝散葉,這便是失職了。”
“是。”
齊淑回到坤寧宮,拿了茶盞想摔,到底還是沒摔下去,沉著臉道:“去,傳我口諭下去。婉妃患有惡疾,需處靜室調養治療,閒雜人等不得靠近景陽宮正殿。再和那些嬪妃們說,長春園和嬉妃的事是皇上親自料理的,誰也不得瞎猜暗傳,更不得私下裡打探!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若觸怒龍顏,本宮也保不了她們!”
前腳傳口諭的太監剛走,齊淑便將白蘆叫了過來,道:“你去景陽宮,”她揉了揉額頭,道:“景陽宮不合再有旁的嬪妃在了,讓她們拾掇拾掇,搬到晚晴宮去。”
雖然有皇后極豐厚的賞賜,權妃還略顯稚嫩的臉上終究也是露出了怒色。
她尚未承歡,結果宮裡又因為婉妃“惡疾”,從景陽宮一下子搬進來若干嬪妃,住到了晚晴宮的側殿中,怎能讓她不氣鬱?
齊淑聽手下的人稟告權妃將一屋子的東西都砸了個七七八八,只細細的品了口茶,道:“從本宮的私庫裡,再配上差不多的送過去。權妃是權老將軍的孫女,就這麼一點兒血脈,任性一些也是有的,畢竟年紀還小。”
回稟的太監自是聰明的,權妃得了“任性”、“年紀還小”的評語,看來侍寢這活兒,且還有的等呢。
看著人都退了出去,齊淑輕輕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權妃還能發洩不滿,可她這個皇后要怎麼辦?
想到今天蕭太后的話,她的手禁不住又抖了起來。
她的嫡子,是她低了頭,以不再幹涉皇上獨寵嬉妃為代價換來的!和太后什麼相干?
太后那樣的口氣,彷彿嬉妃這障礙是她替自己解決的一樣!
現在嬉妃無緣無故的得罪了皇上,她憑什麼要再將皇上分出去侍寢?還成了她的責任?
然而若干的不甘,和內心的微酸,最終還是隻能在皇后的名頭下,化成一聲長嘆。
她走出了寢宮,對著白芩道:“去請婁公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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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天氣,南方已經有了些許的暑熱。
恰好今天又是個極晴朗的天氣,大太陽曬在官道上,趕路的人個個全身是汗,偏偏一絲兒風都沒有。
官道上馳來數騎快馬,為首的一個揹著明黃的包袱,後面緊跟四人,不過一會兒便到了城門處,向那城門守衛出示了令牌,便進了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