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慶佑帝還在的時候,慶佑帝獨寵麗貴妃,她和虞兒,曾經是最緊密的同盟,母子連心,禍福相依。
她的話音一落,便清清楚楚的看到皇上的臉上一剎那露出了傷心而委屈的神情——這樣的神情,她只在皇上幼時,只有幾歲大的時候才看到過。
後來隨著他年歲增長,越來越成熟、堅毅,就算是最難的時候,就算是看到麗貴妃所出的那個皇子,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表情。
她原本是來過問為什麼婉妃就突然患了誰都覺得蹊蹺的“惡疾”,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這會兒,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什麼。
蕭太后道:“虞兒,是不是那女人……是不是?”
連澤虞搖了搖頭,端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身心俱疲。
一夜不眠,在以往打仗的時候是常有的事兒,他第二日照樣神采奕奕,可這次……
他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他卻不能在他母后面前露出疲態,更不能暈倒,不然——商雪袖就真的活不成了,他的母后也是有底限的。
即使到了現在,他仍然不忍心,碰不得,傷不得。
他對蕭太后露出不在意的笑意:“事情都過去了,兒子都處理完了。”
蕭太后知道自己猜對了,那個來路不明的戲子,只有是她!
當真是禍水,將她可憐她的虞兒弄得這般憔悴。
她站起身來,坐到皇上身邊,拍了拍他的手道:“哀家知道皇帝是聰明睿智的帝王,明白了就好。”
想了想又道:“哀家也知道皇帝是個長情的人,心又軟,若是……”她眼中帶出了厲色:“哀家可以替皇帝處置了她。”
蕭太后自是希望自己來處置的,商雪袖生就一張絕色的臉,加之原本就是演戲的,慣會裝模作樣,若是皇上親自處理,難免又要不忍不捨。
然而她還是失望了。
連澤虞道:“這就不勞母后了。朕也沒有下狠手的意思,只是,嬉妃有欺君之罪,朕以後也不會再幸了。”
這結果,蕭太后尚能接受。
固然此刻連澤虞還會稱呼商雪袖為嬉妃,並沒有奪了封號的意思,可是君無戲言。
她信他的兒子,若說不會再臨幸那個戲子,就定然不會再碰一下——後宮中的女人,若是不能承寵,還有罪在身,總有一天,會消失在帝王的心中。
蕭太后只是可惜婉妃,不知道為什麼李其姝那麼好的姑娘卻牽扯其內,竟然折了進去。
連澤虞強撐著精神送走了蕭太后,便躺倒在長榻之上。
來公公從昨個兒夜裡開始便心驚膽戰的,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就殺了他滅口,此刻哪有不殷勤的道理,急忙幫忙蓋了被子,又奓著膽子摸了摸皇上的額頭,嚇了一跳道:“皇上,奴婢去請太醫過來。”
連澤虞閉目搖搖頭道:“不可……你那裡有什麼能吃的藥?”
來公公跪了下來,眼淚就擠了出來,道:“皇上哎,奴婢的藥那是什麼不入流的藥,您這萬金之體怎麼能吃……”
“拿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