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袖只是突然就想起了和連澤虞相處的那兩夜,其實哪有什麼雙星……只是阿虞的雙眸亮如星辰,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來雲水路上結識的一個戲班子,教她的這麼一句據說是古越調的詞兒。
當她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定是《雙星》,只是那戲班子會的十分有限,別說全出的唱不上來,就光是這一折也不過會幾句而已。
她不知不覺的唱了出來,甚至還做了身段,一隻未拿著書的手,捏指如素蘭,斜向上比著,彷彿那裡真的有一對兒極亮的星子,只是這一句唱完,便沒有了下一句,她也覺得自己冒失,剛收回了手,卻見身後遞過來一本書。
溫叟道:“這是《梧桐雨》裡的一句。”
商雪袖的眼睛亮了起來,充滿感激的看了溫叟一眼,先將手中的書按著留下來的記號放回了書架,才雙手從溫叟手中接過了這一本,如同珍寶一般打了開來。
直到整本翻看完,她才不由得喟嘆了一聲,這是茫茫書海中的一本,像這樣的本子有很多,心裡的那種寶藏不為人知、甚至人們並不將它視作寶藏的遺憾越發濃郁,最後卻只匯成一句疑問:“您不遺憾嗎?”
溫叟往爐子裡添了一塊炭,搖頭笑道:“自從南腔成了氣候,和北戲同為兩大戲種,你以為還有多少人會看這屋子裡的書?”
他坐在路子旁,烘著手道:“南郡景況最好的算是掌上珠的班子,可是也是主打南腔,兼雜小戲,不過就是那兩三種罷了。其他的,早已經沒有戲班子唱了,消亡啦。”
他又從床頭翻出一本書,丟了過去。
商雪袖接到手裡,低頭一看,上面是《越調》兩個字,有些興奮道:“是《梧桐雨》的曲調?”
她沒有再翻看,而是走到了溫叟的身邊蹲了下來,仰面道:“師祖,您知道麼?曲部的蕭主事,他說過幾乎和您一樣的話!”
商雪袖從蕭六爺請她去往知雅水榭登臨觀江的那一天說起,說到明劇之初,又一直說到了她來到南郡,想到這些小戲的精華,可以於明劇中繼續留存,不知不覺,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來。
屋裡也漸漸被黑暗侵襲,可商雪袖覺得心中和眼中都無比的明亮暢快,她終於撬動了溫叟的心。
溫叟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你知道越侯的選擇麼?”
商雪袖點點頭,可又覺得這會兒可能溫叟看不見她點頭,便又應了一聲“是”。
“越侯當年是背了罵名的。一個朝代滅亡了,那個朝代所擁有的東西,像房子啊,書啊……很多看得見的物件兒,都會被毀損了。可也有些看不著摸不著的東西,也徹底的沒了。”溫叟怕商雪袖不能領會,緩緩的道:“以前雲水西南邊有個地方善於燒窯,因為有秘訣,做出來的瓷器一頂一的好,可前朝建朝的時候,那裡遭了難,一鎮子被屠了,那手藝自然也沒能傳得下來。”
商雪袖道:“您說的我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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