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的是溫叟沒錯。【△網 .ai .】”商雪袖道:“可是,他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雖然什麼都答應了,可是,實際上卻什麼都沒答應……罷了,或許是我太貪心了,妄圖第一次見面就希望他能指點我。”
展奇峰笑了起來道:“被人搜了出來,任是誰也不會快活的。老人家年紀大了,有些脾氣是難免的。”
商雪袖點點頭,輕輕的按著太陽穴道:“所以我明天還要去。展先生對於討好老人家有沒有心得啊?”
展奇峰哈哈一笑:“討好老人家我沒有心得,但是班主何不雙管齊下?得了空你去溫叟那裡,另一邊可以拜託鄺大人,徵借曲律、戲劇古籍,只是看一下,然後會原樣奉還。”
“那怎麼好?”商雪袖雖然心動,但還是道:“這是擾民的舉動,做不得啊。”
“擾什麼民啊?”展奇峰極有把握的道:“說實話我見過不少尋常百姓家拿古籍墊桌腳、引柴火的,祖上流傳下來,今人未必珍惜。如果徵借,想必很多人願意的,留著沒用,還可以討好郡守吶!”
雖然商雪袖接連三天都是去溫叟居所,可是除了如同瞎子摸象一般讀幾本書,收穫沒有很多,她心中暗自的焦急起來。【△網 .ai .】
她不能無限期的留在南郡,南郡再往西南的城鎮她還沒有去過。
而且……自從上一封信寄出,她已經久未得到殿下的音信了。
他是否已經攻下了皇城?
他可否有找到皇后娘娘?
身在南郡,哪怕她頻繁出入於郡守府,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波動,更沒有什麼市面上流傳的訊息,當真讓她認識到了“天高皇帝遠”的真切含義……阿虞,一切都安好嗎?
她無意識的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可卻心緒繚亂,看不下去了。
那日,她面對鄺明珠的時候,說謊了。
她靜靜的出了神,她想:並不是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在戲臺上的快樂,阿虞,和你度過的時光,想念你時的時光,知道你也念著我的時光……那是無比快樂的……
溫叟仍自板著臉,默默的看著窗外的時辰,算著今日商雪袖來了多久,還有多久就會離開這裡。
在這等待的安靜裡,突然就響起了唱曲的聲音,柔柔的婉婉的,如同一根平地生長的絲蘿,唱的是“蒼苔冷,人聲靜,依偎著一處兒望雙星”。
這樣的腔調,溫叟許久未曾聽到。
同為一折《雙星》,北戲的紅遍了大江南北,可並沒有知道,這出北戲的大戲《長生殿》也有個南派的版本《梧桐雨》。
《梧桐雨》原本是越調老戲,只是慢慢的,越調經歷了朝代變更,又經歷了動亂,唱的人早已沒有幾個了,都改了南腔——人到底還是要吃飯的。
可在溫叟的心裡,《梧桐雨》雖不及《長生殿》大氣堂皇,可卻獨有一種小兒女情態,尤其是最後的《驚變埋玉》、《哭像》兩折,唱詞算得上是登頂之作,曲調也可圈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