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亮升起,明晃晃的掛在空中,屋內也有燈光透出窗戶,蕭六爺才起了身,吩咐道:“好好伺候娘子。”
他走出了廊下,整了整衣袍,又一次回頭看著觀音的屋子,就在他回頭的時分,觀音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我很慶幸那天晚上的等待,能幫你等到這樣一個人。”
那一剎那,蕭六爺的眼中爆發出極亮的神采,月色中,他的眼中有物瑩然。
商秀兒覺得自己是一個被人細緻對待的物件一樣,從演了四齣戲給蕭六爺看的那日開始,蕭六爺就叫了谷師父來。
谷師父帶著打量和研究的神情看著商秀兒。
她這幾年一直跟著觀音娘子的,一般時候蕭六爺並不使喚她,但這位九齡秀姑娘,蕭六爺卻傳了兩次話,為她特意熬煮了潤嗓的清茶。
谷師父和後宅的娘子們也較為相熟,閒聊間,聽說九齡秀的嗓音,和觀音是有幾分相似的,所以當觀音提出來讓她以後過來跟著商秀兒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商秀兒也在看著谷師父。
谷師父是一位略有些年紀的大娘,花白的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眼神略有凌厲,雖然現在眼角和嘴角都有了皺紋,但是臉色極好,雙手也是白嫩纖細,感覺保養得極好,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也是一位美人。
商秀兒先矮身施了禮,笑著謝道:“見過谷師父,您熬的藥茶特別有效,喝了以後嗓子都透著清亮,而且一點都不苦,可好喝了。”
谷師父點了點頭,道:“我在六爺宅子裡,也就是這點用處了。”
商秀兒卻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將谷師父挽了,讓到座位上坐下,才又站在谷師父面前,道:“六爺還說,您是我真正的師父,以後讓我跟您學用氣用嗓,您應該也知道了,我沒有正經師父教過戲。”她的臉微微紅了,道:“說這話,不是不敬重教我開蒙的人,他也不讓我叫他師父。我八歲才開始學戲,本來就已經晚了。在外面闖蕩,實際上卻是坐井觀天,按照六爺的說法,什麼都要從頭來過,所以您千萬對我嚴厲些個,不然我就辜負了六爺,也辜負了我自己這一片心。”
說完了,才跪下,向谷師父磕了三個頭,才起了身,又端過一盞茶躬身低頭的送到了谷師父的面前。
谷師父愣怔了一下。
六爺跟她提起拜師這回事,但卻沒有想到九齡秀如此鄭重。
她三十多的時候,蕭六爺不知道從哪打探到了她,重金聘來,原指望一起做一番事業,可是誰知道,中間起了變故,這樣一沉寂,就是十年。
她接了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看著商秀兒從心裡邊兒透出來的高興勁兒,谷師父放下了茶盞,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道:“你既然把我看作師父,我自然就要把你當成弟子來看待。你要明白蕭六爺的用心頗為良苦,因為我是女人,不但要做你的師父,從今日開始,也要替你打理一應日常的生活事宜,這些瑣碎事情,有的是男人不懂,有的是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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