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拗村外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十里八村的人都把外頭的這些山叫做南山,南山外有座小鎮,便叫做南山鎮。
醜橘對南山鎮的瞭解就這麼多,可今兒聽陳土炮說起,她才知道自個兒所瞭解的不過是九頭牛中的一根毫毛。
其實要說這個南山鎮,醜橘也沒去過,她這十七年來一直窩在南拗村裡,就算出去,也就只有在附近的這幾個村子裡走動走動。
就陳土炮說的,南山鎮雖說是個鎮子,卻很是繁華,因為這個鎮子前有一條四通八達的官道,就是南拗村村口這條,後有一條大河流過,就是南拗村後頭那條小河,前前後後來往頗為便利,買賣行商的人特別多。
這裡還有段小插曲,南山鎮原先的地兒往外擴了好些,這鎮子上的地兒大了,鎮長的心也就大了,想要做縣令,有一陣子一直在上下打點,想上報朝廷把南山鎮改為南山縣。
但縣令是朝廷裡的官,雖說是九品芝麻小官,可也得是朝廷欽點,不是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想做就能做的,就算有多少人嚷嚷著讓他當,那都是夢裡啃饃饃,自個兒哄著自個兒玩哩。
不過話說回來,南山鎮這會兒都快趕上一個縣,他這鎮長也就成了縣令了,不管咋的,人家這還是自個兒哄著自個兒玩哩。
“哎,我說,你這說了大半天就這事兒啊。”
一個車把式聽了一大堆不鹹不淡的,忍不住打斷陳土炮的話,這是人家鎮子上的事兒,與他有啥相干,他又不住在南山鎮。
陳土炮咧嘴笑了下,“我說你這就不懂了吧,說書得釣餌,釣餌是啥知道不,不說的你們上鉤,我後頭的事兒還咋說咧。”
那人嘖了一聲,也不在意陳土炮瞎嘚啵,“可你這餌不咋地啊,我這聽了個囫圇,啥也沒聽出來。”
另一個跟陳土炮關係不錯的車把式過了來,聽了這一半句,先跟醜橘舀了倆瓢兒水,隨後才笑道,“老土炮就這德行,你要是不叫他釣上嘴,他還真就不說了。”
看到來人,陳土炮笑了倆聲兒,指了指他,隨後道,“得了,咱這就說正經的,你們知道這個杜員外不?”
陳土炮說的這個杜員外是鎮上的一個富戶,家裡家大業大,有四五年吃不斷的陳米,十來年穿不盡的綾羅,買賣鋪戶都出了南山鎮,做到縣城去了,鎮子外還有幾百畝的田地,都租給了附近村的莊家戶。
這個杜家跟朝廷還捎帶上點干係,好像是有個遠房親戚在朝廷裡當官,要不他的買賣咋能做到這麼大。
南山鎮的鎮長見到這個杜員外都得讓他三分顏面。
“那又咋的!”說到這兒連醜橘聽的都不耐煩了,其他那些車把式就跟不用說了。
“那又咋地?”陳土炮反問一句,隨後冷哼了一聲,“就這家,幾天前夜裡讓一把火全給燒了!!”
“噗!!”
有幾個正喝這水,聽了這句都噴了出來,一來是嚇的,二來是讓陳土炮這大嗓門給嚇得。
“呦,還有這事兒,這還真不知道,哪天兒的事啊?”
“就前幾天的事兒,那天還下了場雨來著。”
“哎喲,下著雨這還能給燒起來,真他娘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