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婆姨都扯著嗓子吆喝開了,醜橘這邊也沒閒著,有幾個來的都是老主顧,知道她家舀的水是山泉水,就都尋了過來。
當然也有幾個聽到價錢就搖頭的,來她這舀水喝的就幫著招呼一倆句,說她家的水好,擱山上舀來的。
“我說兄弟,咱出來趕車,到點兒歇息吃口乾糧,本來乾巴巴的就不好下嚥了,你再舀那河裡的水,哎呦呦,不劃拉嗓子麼!”
幾個人正說著,忽然從後頭冒出這麼一嗓子,大夥兒聽都耳熟,不用琢磨就知道是誰,鐵定是陳土炮啊。
陳土炮大咧咧的擠上前來,笑麼呵的跟他們打招呼,那些車把式一瞧是他,又嚷嚷著讓他給說段書過過癮哩。
原先要走的倆個一聽有說書的白話不收錢,立馬又站住了腳,尋思著陳土炮是人兒擺攤丫頭的親戚,就都掏了五文錢舀倆碗水喝。
醜橘一見陳土炮來了,就讓出馬紮給他坐,又舀了碗水遞過去,這陳土炮可是她攤上的大功臣,頭天擺攤要是沒有他的話,那說不定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哎喲,丫頭,你瞧你,幹啥這麼客氣咧,”陳土炮嘴上說著客氣,但他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拉過馬紮坐下。
“我說老土炮,別德行了,說今兒要說哪段兒?上回你說到那白骨精變成了個小媳婦兒正、正……哎喲!”
一個車把式端著木瓢兒,蹲在陳土炮跟前不懷好意的笑道,後頭他要說啥沒說出來,讓旁邊的倆人踹了一腳。
那人瞪著眼一回頭,見他倆朝醜橘那邊挑了下眉頭,他是心知肚明瞭,砸吧砸吧嘴,“那、那啥,老土炮,你今兒說哪段吧!”
陳土炮喝了一口水,冼潤了潤嗓,舒坦的哼唧了一聲兒,“今兒我哪段都不說,要說就說你們沒聽過的。”
“拉倒吧你,還沒聽說過的,就你肚子裡那幾本書,還有哪段兒是我們沒聽過的!”
“就是哩,你要是不記得了,你給起個頭,我說給你聽。”
“哎喲,我說老土炮啊,咱不擺譜了成不成,該啥啥倒是說啊!”
陳土炮樂呵呵的說道,“我這會兒要說的是南山鎮的事兒你們知道麼?南山鎮上那個杜員外的事兒你們曉得麼?”
才發牢騷的那三個車把式相互瞅了一眼,同時搖頭,別說他們,其他人也是不知道。
這有錢人家的事兒他們這些窮苦漢子哪裡知道,不過要說哪家的姨奶奶跟漢子跑了,這點他們是門兒清的。
醜橘擱一旁聽著也是有些好奇,這陳土炮不說書改說事兒了?
陳土炮瞅著這一個個的胃口都叫他給吊起來了,一臉得意的把木瓢擱下,翹起腿抱著,頗有點拉家常的味道。
“我要說這茬,保管你們聽了下巴都得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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