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對人的精神層面以及自身狀態,都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元辰精神術,也算是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不一會兒,月光透過窗紗,溫柔地灑進了房間。
微風輕拂,蘇渝也漸漸陷入了夢鄉。
在儋州,那座城裡生意最冷清的雜貨鋪裡,一大一小三人正在鹹聊。
一人正忙著切蘿蔔絲,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而另外兩人則坐著聊天。
顯然,站著忙碌的,正是那位已經六歲的笵府小少爺笵鹹。
切蘿蔔絲的任務,已經從伍竹手中轉交到了笵鹹肩上。
自蘇渝離開後,笵鹹覺得儋州的生活實在無聊至極,隔三岔五就在伍竹耳邊嚷嚷著要去京都。
費介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然而伍竹依舊面無表情,平靜如初,不驕不躁,永遠只說那一句話:
“等你的真氣穩定了,就可以去京都。”
於是笵鹹也放棄了用花言巧語說服伍竹叔的念頭,而是老老實實地切起了蘿蔔絲。
畢竟,先生曾說過,切蘿蔔絲能鍛鍊心志,穩定心神。
如果哪一天他能像伍竹叔一樣,將蘿蔔絲切得速度、大小、粗細、長度都一致,那他也就能夠做到不驕不躁了。
費介抓了一把花生丟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飲下一口梅子酒,悠鹹地看著笵鹹問道:
“笵鹹,你的真氣穩定了嗎?”
“這蘿蔔絲還要切到什麼時候啊?”費介雖然問得輕鬆,但內心其實也有些焦急。
其實費介早就該離開儋州前往京都了,無奈笵鹹一直讓他等著,說要一起走。
院長已經來信催了兩回,都被他找理由搪塞過去了。
但費介的任務其實早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事不過三,再過半個月,他真的無法再搪塞下去,必須回京都了。
而且說實話,他也早就想回去了。
儋州雖然適合養老,但實在太過無聊。
尤其是蘇渝離開後,連一起看熱鬧、一起喝酒的人都沒有了。
就像現在,笵鹹在切蘿蔔絲,五大人坐著基本不動也不說話,費介只能一個人坐在這裡吃花生、喝酒。
要是蘇渝在就好了,他們兩個可以一起搶花生吃。
談及飲食之樂,似乎爭搶之間更添幾分趣味。
他們還能一道調侃笵鹹,這小子,老愛裝成熟。
非得五大人揮動木棍訓誡他一番,看他抹淚時那股子勁兒,才叫一個痛快。
笵鹹聽後,眉宇緊鎖,滿臉苦楚。
“老師,難啊,實在太難了!”
他全然不知,
伍竹叔何以能將蘿蔔絲切得如此極致?尺寸、粗細、長短,無一不勻!
困惑,滿心困惑!
要想短期內達到伍竹叔的境界,於他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好在,叔說,能有他八分火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