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天生柔弱,此刻更添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這種冷漠,並非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而是一種源自毫無根據的自信所表現出的淡然。
一種對周遭環境的疏離感。
蘇渝心中微動,不禁皺了皺眉。
若非親自坐在車內,身旁伴隨著那位如小貓般靈動的少女,他幾乎要疑心,是哪個膽敢將他那溫順的弟子悄然替換。
轉瞬之間,少女輕輕側首,目光徑直投向蘇渝的臉龐。
她眉宇間的清冷瞬間融化,彷彿從未存在,緊接著,若若的眉眼彎成了月牙,臉頰上泛起一抹緋紅。
她伸出稚嫩的小手,輕輕拽了拽蘇渝的衣袖,用稚嫩而甜美的聲音笑道:“師父,若若方才演得像不像個大人的模樣?”
蘇渝搖頭,嘴角掛著笑意。
顯然,這小姑娘在來之前,定是受了某位熱心的兄長的臨時指點。
此舉確實必要。
司南伯終日忙於政務,府中事務皆由柳如玉掌管。
那位司南伯府中的二夫人柳氏,雖非惡人,卻也難免帶著些後院婦人的狹隘與短視。
若若自幼失去親生母親的庇護,在笵府後宅中孤苦無依。
人善被人欺,這是不變的道理。
若她過於柔弱,或是太過羞澀,定會被人輕視,日後更是可能落入他人之手,難以自保。
蘇渝輕撫若若的小腦袋,眼中滿是寵溺,笑道:“若若,你本就是個大人的模樣。”
“氣勢很足,繼續保持便是。”蘇渝略作思索,又言道。
“但記住,若若,笵府也是你的家。”
凡事需適中,過猶不及。
無需過多心機,更不必過於極端,主動樹敵。
與柳氏的相處,需保持一定的距離與冷淡,再加上若若的聰慧,定能在笵府安然度日。
若若乖巧地點頭,微笑回應:“多謝師父教誨,若若明白了。”
她深知,師父希望她既能展現鋒芒,又不必鋒芒畢露。
司南伯府中的那位父親,始終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馬車緩緩駛向京都東城,行駛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