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飲了,罷了。”
笵建大手一擺,將方才還品味得津津有味的茶棄之一旁。
此刻只覺此茶苦澀難當,令人難以下嚥!
至於那封來自老太太的信,此刻在他眼中也是處處礙眼。
尤其是信中的“蘇先生”三字,尤為刺眼!
他滿心不甘,怒火中燒。
豈有此理!
那姓蘇的,竟敢覬覦吾兒!
還有他內心深處那份不自知的羨慕與嫉妒,悄然滋生。
再者,他瞥見信末的“費介”二字,
一股悶氣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
這老費!
怎不先寫明詩作乃贈予蘇渝,非要置於文末?
害得自己滿懷期待,到頭來才知。
那足以流傳千古的佳作,竟是兒子為頌揚他人所作!
真真是,連封信也寫不明白。
果然是個粗魯無文的莽夫,不學無術之輩!
鑑察院內,盡是這等莽夫、文盲!
京都,鑑察院中。
昏暗密室內,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端坐於輪椅之上。
靜默地凝視著角落裡幾株瀕臨枯萎的野花。
幾縷陽光自窗外灑落,恰好照亮了那些花朵。
他面上波瀾不驚,無絲毫情緒顯露。
唯有偶爾自其眼眸深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情感。
那是喜悅,亦是哀愁。
而這份微妙情緒,實則並未被人察覺。
畢竟,這世間敢於直視這位老者雙眸者寥寥無幾。
能令他真情流露之人,更是屈指可數。
二者兼備者,幾乎不存在。
陳萍萍乃鑑察院之主,手握重權。
慶國重臣,位極人臣,權勢滔天。
世人公認的暗夜王者,令慶國與齊國之人聞風喪膽。
然唯其自知。
此生雖揚眉吐氣,卻也滿是苟且與無奈。
“儋州來信。”
忽地,一道黑影如風般自密室角落掠過。
一手將信遞予陳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