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急得心火直竄,臉上起了好幾個紅痘痘,楊萱也是納罕不已,這些日子每天都會去幹面衚衕看看。
喝過熱乎乎的茶,楊萱將楊桂跟薛大勇叫來,先檢查過他們的描紅,提出幾點不足之處,將從店裡帶回來的點心分給兩人吃了。
這才回到東次間,打算換上家常衣裳之後和麵包餃子。
進門就看到床頭案几上躺著只棕色的牛皮紙信皮。
除去蕭礪之外,再不會有其他人給她寫信。
楊萱心中一喜,急步上前抓起信皮,隨即拉下臉,又扔回原處。
信皮很輕,摸起來薄薄的,最多也就一頁紙,興許還不到一頁。
楊萱脫了長褙子,換上碧色棉襖,盯著信皮上遒勁有力的字跡看兩眼,拿起來,用剪刀剪開封口。
果不其然,只有半頁紙,而且半頁都沒寫滿。
楊萱匆匆掃一眼,發現除了先前的六個字之外,只多加了個稱呼和落款。一賭氣,將信紙團成一團便要扔掉,卻又捨不得,攤在案几上一點一點拂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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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細看,發現開頭竟然寫著兩個“萱萱”。
萱萱……萱萱……
想象著蕭礪一聲聲喚她的樣子,楊萱沮喪的心慢慢雀躍起來,將信紙摺好,與先前三封信一道放進匣子裡。
夜裡起了風,將地上僅存的丁點雪粒吹得無影無蹤,而天氣越發冷了。
楊桂與薛大勇都穿上了厚棉襖。
因兩人睡相都不好,夜裡睡一張床不是這個扯掉那個的被子,就是那個踹到這個的肚皮,每天夜裡楊萱都得起來給他們蓋被子。
索性又多買了張木板床,把兩人安置在東廂房。
一個睡北屋,一個睡南屋,中間有個小小的廳堂擺上書桌,供兩人描紅看書使用。
這幾天春桃將東廂房的床鋪被褥都收拾好了,只等夜裡讓兩人到廂房睡。
楊萱打一碗糨子,裁出來一大張桑皮紙,帶楊桂他們糊窗子。
先前楊萱嫌棄用紙糊窗擋光,一直都沒有將綃紗換下來,昨夜楊萱聽著寒風呼呼從窗縫往裡鑽,真正感覺出冷來。
桑皮紙浸過桐油,非常結實,而且能透過光,雖不若綃紗亮堂,可並不礙著看書寫字。
楊萱警告兩人,“不許拿指頭戳,若是戳破了,等著夜裡把你們兩人凍成冰。”
薛大勇忙道:“我不戳。”
楊桂跟著說,“我也不戳。”
楊萱笑笑,“你們兩人聽話,把字練一練,明年開春天氣暖了,就給你們請個先生來家。要是字寫得太醜,先生一生氣,說不定要打手心。”
明年是正科,各地學子會來京都參加會試,能高中者自然歡喜,可大把的人考不中,其中定然不少學子想留在京都不願回鄉。
楊桂是犯官之子,三代之內不得為官。
楊家世代以詩禮傳家,即便不做官也必須要讀書,不過不必科考,對先生的要求也無需太高,一個舉人完全能夠勝任。
楊萱之所以將兩人挪到東廂房,也有這層考慮,蕭礪這院子沒有倒座房,屆時請來先生總不能大喇喇往正房去。
還是在廂房方便。
而且,說不定蕭礪臘月就能回來。
現在文竹跟春桃住了西廂房,松枝住在東跨院,蕭礪是屋主,難道要住廂房?
這會兒把西次間騰出來,楊萱可以好生收拾一番,讓蕭礪住得舒服些。
忙忙碌碌中,就到了冬月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