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礪搖搖頭,“該打聽的都打聽了,只說是跟人來了京都,再多的也問不到。”
曲司務道:“其實蕭兄弟打聽人比我們便宜,我們這邊都是各坊市、各廂各里報上名冊來,每十年更換一次,具體哪家多個人少個人,我們也不清楚。”
蕭礪苦笑,“如果打聽官身,我就不麻煩曲大哥了。但凡做官的,不說是祖宗十八代,但不出五服的親戚都能查個底兒朝天,可要是找個平頭百姓,我卻真是沒有頭緒。”
曲司務沉吟番,“這樣吧,回頭我再跟相熟的幾個文書提一提,看他們哪個有功夫去打聽一下。不過我們最近真是忙,秋糧剛剛入庫,西北那邊戰事停了,可遼東還不消停,這幾日得忙著打點糧草運過去,一時半會未必能有信兒。”
蕭礪無計可施,只得答應,“如此有勞曲大哥費心,改天得空請您小酌幾杯。”
曲司務含笑點頭,“好說好說。”
蕭礪悻悻地從戶部出來,他知道曲司務是敷衍自己,但這事也的確不好查。
京都足有近萬戶,上十萬人口,尋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他要找就是曾經給過他一個冬天的溫暖的方嬸子和方靜。
那年他離開德州之後足足走了小半年才來到京都。
到了京都才知道,他在曹州遇到匪盜完全是個陰謀,京都的親人恨不得讓他早點死,死得乾乾淨淨。
走投無路之下,他認了個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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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得知他自小習武有童子功,又見他能吃得下苦,便出銀子讓他繼續學武。
五年後,他十五歲時候,終於學得武藝成,義父輾轉託人將他送到錦衣衛當了個最底層的校尉。
校尉俸祿低,一個月三兩,賃了房子便吃不飽飯,想要吃飽飯就只能好幾個人合租一處宅子。
後來他從校尉升到小旗,每個月可以拿四兩半銀子,加上平日裡各處的孝敬和積攢的銀錢,終於能租賃一處像樣的房子。
他便打算將方嬸子兩人接到京都,方嬸子母女住正屋,他住在跨院。
去年冬天,他風塵僕僕地趕往德州,沒想到屋子還在,人卻沒了。
村裡的人話說得不太中聽,說也不知是當孃親的再嫁還是當女兒的出閣,反正兩人收拾了家當一起跟個京都口音的客商走了。
蕭礪回京後,就拜託曲司務,沒想到都快一年了,仍是沒有音訊。
蕭礪快馬加鞭回到椿樹衚衕,進門先給棗紅馬餵了草糧和水,因見天色已晚,便掩上門往附近尋了家麵館進去。
麵館門臉不大,前頭是店面,後頭是住家,開店的是一家四口,夫妻倆加個老父親,再加個七八歲模樣的孩童。
蕭礪經常在這裡吃,打雜的孩童已經認得他,熱情地招呼,“官爺還是要爆鱔面,寬湯重青?”
“不要芫荽,”蕭礪補充一句,少頃又道:“再燙二兩酒。”
孩童清脆的應一聲,進了廚房。
過得片刻,卻是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姑娘端了面出來,笑著解釋道:“今兒我娘不舒服,面是我下的,要是不合官爺胃口,還請官爺多多體諒。”
蕭礪抬眸,看清了姑娘的長相。
鵝蛋臉,長一雙濃眉大眼,不算漂亮看著卻乾脆利落,腮邊一對梨渦,隨著她說話一起一伏地跳動著。
蕭礪突然想到楊萱。
楊萱也有一對梨渦,淺淺的,平常不明顯,只有微笑的時候才露出來。
他知道自己總是沉著臉,少有孩童不怕他,偏偏楊萱膽子大,不但不躲避,反而每次都迎上前,瞪著那雙如澗水般清澈明淨的眼眸看著他。
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嬌嬌嫩嫩柔柔弱弱的,讓人忍不住想呵護她照顧她。
蕭礪唇角彎了彎,溫聲道:“不妨事”,掂起筷子攪動著碗裡的麵條。
麵條才出鍋,嫋嫋散著水汽。
蕭礪眼前頓時浮現出楊萱水霧濛濛的雙眼。雖然她是彎了膝蓋行禮,可那雙眸子滿滿當當盡是抱怨。
她到底為什麼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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