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2頁)

“你這個敗家東西,就兩盆破花,擺著看的玩意,沒幾天就謝了,花了足足十兩銀子。十兩啊,買成米咱家能吃半年,買成柴咱家能燒半年。白花花的銀子啊,疼得娘心口難受。你說你個兔崽子,你個敗家子,隆福寺現成的梅花還開著,再掐兩枝送過去不行嗎,不照樣能看?福順齋的點心,才三五文一斤,又好吃又體面,十兩銀子,足夠天天買點心了。你說,是不是姓楊的勒索你,咱不要這個師父,不跟著他讀了!”

夏太太囉裡囉唆說個沒完,開始夏懷寧還忍耐著,聽到最後覺得不對勁兒,沒好氣地說:“娘,跟先生沒關係,先生可從來沒說過要東西,連束脩都沒收。”

夏太太聲音愈加尖利,“他沒要,你獻什麼殷勤,是覺得咱家銀子多得花不完?寧哥兒,你得氣死我,可憐你爹死得早,你娘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餵養大。有了好吃的不捨得吃,先緊著你吃,有了好喝的不捨得喝,先緊著你喝。你這翅膀還沒硬,都已經扎煞開毛了。”

一盆茶花三兩銀子,一盆金桔四兩銀子,加上來回僱的馬車錢,足足花出去十兩。

夏懷茹本來站在旁邊瞧熱鬧,聽到夏太太唸叨這幾句,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一笑倒好,立刻把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夏太太兩手叉腰,唾沫星子亂飛,“你以為跟你沒關係是不是,養你這麼大,費了我多少米多少布,趕緊去把嫁妝繡出來,你要是繡不出來,我沒得閒錢給你置辦。”

夏懷茹立刻垮下臉,“孫家不是給了一百兩銀子?”

“銀子你就別惦記了,一分一毫你都帶不走,那是留著我娶兒媳婦的。”

夏懷茹咬咬唇,不甚情願地出去了,一路走著想起來夏太太的話,又大笑,“一把屎一把尿地餵養大,敢情懷寧是這麼長大的?”

而夏太太怨氣仍未出盡,那些車軲轆話翻來覆去地說。

夏懷寧淡淡道:“娘,您別說了,您的生養之恩我都記著,往後您也記個帳,但凡我花的一兩一錢銀子,將來我都會三倍五倍地還給您。”

神情清清冷冷的,像是看個陌生人。

夏太太突然就失了底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你這個沒良心的,跟我算計那麼清楚,你小時候我沒日沒夜地照顧你,你說能折算成多少銀子?”

一邊哭一邊罵。

夏懷寧冷眼瞧著,只覺得從心裡往外透著涼。

人跟人的差別真是大。

為什麼他就不能有辛氏這般知書達理溫柔可親的母親?

他進出楊家許多次,辛氏從不曾這般哭鬧,甚至也不曾高聲說過話,更沒有斤斤計較著他送的點心多少錢,送的月餅多少錢。

他來來回回送這許多東西,只除了這次的花木值錢之外,其餘都沒有花費什麼。

而楊修文卻幫他甚多,每次都仔細修改批閱他的文章,還告訴他如何破題承題,怎樣起股束股。

楊修文在翰林院任職,認識許多名士大儒,而科考的出題人以及閱卷人往往都會是他們。

楊修文幫他分析大儒們的風格和喜好,可能會出那方面的考題。

而這些,就是捧著銀子也不一定能知道的內幕訊息。

楊修文這般待他,他花點心思孝敬師父師母又怎麼了?

中秋節,師母給他回禮的紙墨和府綢,就值好幾兩銀子了。

夏懷寧想著這些,見夏太太仍在地上嚎啕,嘆口氣,俯身伸出手,“娘,您起來吧,地上涼。”

打滾撒潑,這是夏太太慣用的法子。

前世,每當夏懷寧沒有聽從她,她要麼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哭天搶地地數落著孩子不孝,要麼抓起剪子菜刀對準自己胸口說沒法活了。

根本不管旁邊有沒有人在。

夏懷寧既害怕夏太太氣出病來,也覺得被人看見尷尬,只能答應了她。

一而再,再而三,屢試不爽。

夏懷寧也就習慣了凡事順著夏太太,就連起初極不願意替兄長洞房,也被迫著答應了。

唯一一次忤逆夏太太就是沒有如她所願跟吏部文選司郎中姚謙的女兒定親。

楊萱停靈五天,就下地埋葬。

夏太太說天氣炎熱,擱置時候久了,屍體就要腐臭,再者,楊萱又非壽終正寢而是病死,是惡故之人,早點埋了好早點投胎。

喪事是在田莊辦的,只讓夏瑞穿著麻衣哭了幾場,就草草選定一副柳木棺材便把她葬在夏懷遠墳塋旁邊。

京都家裡既沒有設靈堂也沒有掛白幡。

甚至左鄰右舍都不知道家裡已經沒了楊萱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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