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被關在這裡,就無法輕易採取扭轉劣勢的行動。
因為證據不足而不起訴,對蓮太郎而言是最後的希望。
蓮太郎緩和急促的呼吸,有如祈禱用力交握雙手。
自已不可能被起訴。畢竟人根本不是我殺的。
獄卒催促蓮太郎,但是他依然待在原地不動。
兩天後,裡見蓮太郎遭助理檢察官正式起訴,從嫌犯變成被告。
起訴確定以後,蓮太郎每天都過得很鬱悶。
一開始感到毫無道理而暴怒的他被法警制服。之後襲向他的是深沉的虛脫感。
蓮太郎感到極度失望。
所謂的法律,不是弱者最後的堡壘嗎?不知何時,文明已經退化到狩獵女巫橫行的時代。不,毋寧說退化的是人心吧。
今天的蓮太郎再度坐在會客室的椅子上。
只不過對面的人不是堇。
蓮太郎有好一會兒,都因為不知該說什麼而陷入沉默。對面的黑色水手服少女似乎也是一樣。牆上的掛鐘秒針發出喀喀的無機質聲響,寶貴的會客時間已經過了三分鐘左右,少女終於開口:“抱歉,我原本打算早點來的......”
“沒什麼,不要在意。木更小姐。”由於事前已經從堇那裡聽說,蓮太郎勉強還能裝出平靜的模樣。
被關在拘留所的蓮太郎當然無從得知,不過蓮太郎被逮捕,延珠也被帶走之後,大量湧現的記者自然只能聚集到木更身邊。
儘管蓮太郎打心底尊敬木更兼具聰明與大膽的性格,但是他同時也有認知,她只是個多愁善感的十六歲少女。
此外藍原延珠與蓮太郎的缺席,也意味天童民間警備公司目前可出任務的搭檔數是零。
雖然木更的起始者還在,但她因為腎臟的緣故,只能坐辦公室。
“裡見同學,我想過很多。在明確的答案出現之前,我覺得不應該用猶豫的心態與裡見同學會面。不過我終於得到答案了。”
木更抬起低下的頭,端正坐姿凝視蓮太郎。
“我,為了裡見同學願意做任何事。我要幫你請最優秀的律師。你不必在意錢的問題。童笙一定可以獲判無罪,我們還是可以四個人一起經營天童民間警備公司。就算要花上一點時間也無妨,這就是我的答案。”
大量湧上的情感擠在胸口,蓮太郎不發一語望著木更。
晚餐只能吃地瓜的貧困天童民間警備公司,哪來這些錢?木更的決斷,想必是動用她就讀私立美和女學院的學費準備金,以及把她持有的股票與期貨部位全都轉為現金吧——不。錢應該還是不夠。
萬一敗訴,損失的總額可能會膨脹到驚人的數字,讓天童民間警備公司從此一蹶不振。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選擇這條路。
然而,蓮太郎卻不知道,最近,天童民間警備公司........不如說,木更已經不缺錢了。
木更認為蓮太郎對她非常重要,透過剛才那番話已經充分傳達。
蓮太郎闔上眼皮,然後緩緩睜開。
——夠了,我不該再奢求太多。
“木更小姐,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不過我心領了。”
“為、為什麼?”
不顧驚訝的木更,蓮太郎望向自己的膝蓋淡淡開口:“你也冷靜一下比較好吧?我從剛才就默默聽你一個人說,要沉醉在孤獨女英雄的情緒裡是你的自由,不過我不覺得自己需要你的幫助。”
“你說,什麼......”
木更瞪大眼睛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