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像囚禁深淵的獸,在暗無天日的底層潛伏已久,隨時準備跳出來,一擊制勝。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所以被抹了記憶?”林長安一猜即中。
顧硯白沒瞞她,“林今上姓唐,是那家人的親生女兒,咱爸辦公室裡的唐寅的那副畫就說明了一切,老鼠是臨時加的,代表了林今上的生肖。”
蘊意是,吃裡扒外。
“我不太明白。”林長安很難相信,捂住他的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讓我好好想想,等等再告訴我。”
顧硯白挪開她的手,繼續說“你知道的,能近我的身的人很少,林今上算其中之一,她沒有表面上的乖巧,我還不能判斷她現在是否站在了對立面,但在之前,她一定做過對林家不義之事。”
“她死了,瑾裡,就算她真的是那家人的女兒,我也把她當妹妹,如果她真的做過那些事,我不會原諒她,我沒有資格代替我爸原諒她,我能做的,就只剩這麼一件事了。”
“深深,你信我嗎?”
“信。”
“好,從現在起,你不能輕舉妄動,聽我的,你能做到嗎?”
唐氏這個毒瘤埋的太深了,要想連根拔起還得從長計議,在洗清林氏企業的清白之前,他要保證的是林長安的安全。
林長安別無選擇,聽他的,說好。
“不怕,沒事的。”他輕輕安撫她。
“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怕。”牛奶沒有放糖,可她的嘴卻格外的甜。
就像是棄貓效應,被拋棄過一次,會變得小心翼翼。
林長安雖不是被拋棄,但失去過一次,會格外敏感,患得患失的。一晚上,時不時睜開眼睛看他在不在。他睡眠淺,感覺到她的不安,柔聲哄著。
第四次睜開眼的時候,他不在。
“瑾裡?”
“瑾裡?”林長安驚慌失措起來,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手術刀,惶恐的看著四周。
“深深。”他去陽臺接電話,就一會的功夫他就聽到她喊他,掛了電話進來。
顧硯白是背對她的,沒看見林長安手裡拿著刀,對上時,她已經瘋了,雙目失神空洞,語無倫次,“對不起,對不起上上,都是姐姐的錯,姐姐這就下來陪你!”
她手中的刀,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深深!”他握住刀尖,她像瘋了一樣拼命掙扎,刀子陷進了他的血肉,殷紅的血液像是流水一般不斷往下滑落,不一會,便在地上開了花。
“深深,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深深!”
“不要過來,放開我。”她的聲音涼透了,滿是絕望。
“好,我放開你,你答應我,不要傷到自己,好嗎?”
似乎是他的低喃起了作用,林長安靜止不動。
顧硯白以為總算消停了,好聲好氣的哄她把刀放下,然而,她卻再次對自己動手了,他伸手去擋住,掙扎之際,手術刀淹沒在他的腹部。
“啊!”林長安鬆開了手,蹲下身埋頭喊叫。
“深深,別怕,我沒事。”他捂著傷口阻止血液滲出,但沒用,乾脆作罷,小心翼翼的靠近她,但他的手很髒,沒辦法觸碰她,只能在旁邊低聲輕輕哄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別怕。”
醫院病房的隔音效果差,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值班的醫務人員,但是門從裡面鎖住了,沒有辦法進去,只能在外面敲門,裡面的人不給反應,他們也沒辦法,靜觀其變。
“深深,你什麼都沒做錯,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