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黃興找去的辦公室的幾人當天回來後誰都沒說什麼,只是臉色都不好看,特別是王諍和莊倫。
然而待到第二天,兩人又都跟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樂樂,該幹嘛幹嘛。
王諍脾氣一如既往地不好,對於別人異樣的眼神,他也只當做沒看見。開心的時候,拉著你調侃兩句;不開心的時候,便板著臉不理人。
關於這樣的王諍,夏子苓對顧菘藍說:“雖然他算是自作自受,但總覺得很可憐。”
可憐?
顧菘藍實在沒覺得他可憐,即使是承受著以“冷漠”為形式的孤立,他還是那一副高人一等的嘴臉,以至於博不得一點同情。
但幾天後的中午,顧菘藍卻發現,自己錯了。
這天她因為英語聽寫沒及格,午休之前便跑到樓上去背英語,科教樓的三層是物理實驗室,中午的時候沒有高年級的人來上課,很安靜。
她背完英語下樓的時候,看見有人坐在樓梯上啃麵包,三塊錢一個的奶油麵包。
當然,啃什麼麵包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讓人覺得很孤寂的背影,居然是王諍。
居然那個臭脾氣一天到晚昂著頭的王諍。
她正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躲起來當做啥也沒看到,王諍出人意料地回了頭,而且居然還一臉驚喜。
只是,他滿眼的星光在碰到顧菘藍的臉那剎那,一下子就暗了。
“是你啊。”他語氣難掩的失望。
顧菘藍本來還有些尷尬,聽他這麼一說,尷尬立馬變成了好奇。
“那你希望我是誰?”
王諍眼神忽然間的躲閃,然後又馬上掛起臉色:“關你什麼事兒?”
顧菘藍摸摸鼻子,怎麼感覺自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王諍嚥下最後一口麵包,起身就要往下走。可顧菘藍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好管閒事的毛病一犯,就好死不死地撞了槍口。
“我猜,是子苓對不對?”
王諍腳步一頓,猛地轉過身:“你怎麼知道?”
“不對。”話一出口,他馬上察覺自己說漏了嘴,“你怎麼猜到的?”
“……”
被這麼畫蛇添足一下,顧菘藍居然莫名覺得他有幾分可愛。
她站在樓梯口,低頭遙遙望著他:“因為現在咱們班,除了夏子苓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會主動搭理你。”
本來也許還有何季和杜凱新,不過經過前幾天那事兒之後,他倆也沒興趣“飛蛾撲火”了。
王諍愣了愣,出乎意料地回了一句:“不是還有你嘛?”
是啊,顧菘藍扶額,還有一個偶爾好管閒事的她。
“我不是被你排除了嗎?”
王諍點了一下頭:“也是。”
顧菘藍:“……”
所以,他倆現在是在這裡尬聊麼?
她往下走了幾步:“你不會每天都在這裡一個人吃午飯吧?”
王諍看了眼手裡的麵包包裝,一把將其扭作一團塞進手心:“要你管?”
顧菘藍卻是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其實挺好奇的,你一直都知道自己被班裡同學給孤立了對不對,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本來因為磕到腦袋的事情,王諍對她還有幾分歉疚的,可這幾句話下來,他還是成功被她說惱了:“顧菘藍,你還真是很喜歡管閒事啊。”
顧菘藍聳了聳肩,她臉皮厚慣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你也沒有人可以說不是嗎,有些想法一直藏在心底沒人理解怪難受的,不如說給我聽聽啊。如果實在難以啟齒,不如把我當做夏子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