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放假回來,林墨遠一早就抓著池曄左看右看,觀察了許久。
“你到底在看什麼?”池曄有些不耐煩。
林墨遠一手扯著他的袖子,一手摸了摸下巴:“你整容了?怎麼感覺今天好像和之前長得不太一樣?”
“你有毒吧。”池曄好笑地甩開他的手,放下書包坐下來,“不就是沒戴眼鏡麼,說得這麼誇張?”
“是啊。”林墨遠揉了揉手背,“你怎麼突然不戴眼鏡了?”
“以後除非真的近視,可能都不會再戴眼鏡了。”他將東西從書包裡一一拿出來放好,隨意笑道,“畢竟,我不打算再逃避了。”
姚筠送他一副眼鏡,本意是讓他給自己心裡暗示,做一個熱愛學習的好學生。
可那副眼鏡,卻被他用作了逃避現實的工具。
他曾以為,只要戴上眼鏡,隔著玻璃鏡片,他所看到的世界就會被過濾,便會美化很多。
可這,僅僅不過是掩耳盜鈴。
正如田瑾遇所說,他想便強大,便得走出井底那個安逸的保護圈,徹底地擺脫過去的自己,用自己的眼睛,真真切切地體會這個真實的世界。
也許將永遠看不到完美,也許永遠也得不到純粹,也許會被無數他想象不到的東西扎痛了心,但他相信,一定會有比完美和純粹更有意義的東西存在,等著他去發現,亦或是,去創造。
他想,這世上該有一個更好的修飾詞來代替美,或許,那便是可愛。
*
進了5月,溫度直直地往上升,根本沒有二十多度的緩和,直接蹦往三十多度。
天氣日漸炎熱,而期中考試和學科競賽也都不遠了,多重壓力施加之下,學生們都有些焦躁。
王諍已經有幾次沒去上競賽班了,自那次爭執事件之後,也沒有人再來勸說他。畢竟,誰都不願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冷屁股的,還是個與自己毫無瓜葛的冷屁股。
不過,這天下午自修課開始前,杜凱新卻是反常地又找了王諍。
他說:“最近競賽班老師會點名了,你確定不去?”
王諍頭都沒回:“不去。”
“老師說,被點到三次名不在就自動退班。”
“退班就退班。”王諍不耐煩地回過身來,“我又不靠這個補習班得獎,你們這些一課不落認真學習的人,最後就一定能得獎嗎?說不定最後名次還沒我高。”
王諍這人別的本事怎麼樣姑且不提,但他有一個本事倒是無能人敵,他總能用短短一句話攪和一盤和諧的棋。
好好的對話漫起了硝煙味,而這句話,偏偏又正好說到了杜凱新的痛處。
王諍渾不在意地冷笑一聲:“上了半天的課也不一定能得獎,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上課,這樣失敗了還能有藉口。”
完了,他還挑釁地加上一句:“用努力證明自己的無能,有意思嗎?”
“別說了!”
杜凱新突然大聲一吼,打斷了王諍的冷言冷語。
這一吼一反常態,嚇得剛剛走回座位的顧菘藍渾身一震。
王諍也有些蒙圈,但他的反應比顧菘藍快,直接手撐著椅背站起來:“你想幹嘛?”
杜凱新一臉嚴肅:“馬上要比賽了,請你不要在班裡散佈消極情緒,這會影響到別的同學。”
“影響到別的同學?”王諍又是冷笑,“是影響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