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掌百萬雄兵在外,官家病重,不能理國政,故哀家欲以文公進京……”
“太后,西北方平,不能稱之為安定,且王子安已做避嫌之舉。”蔡確隔著簾子說道。
對高滔滔這番話,蔡確很不滿意的。
首先王巨不是武將,什麼大將的,不能這麼定性,宋朝現在已經養成了一個制度,不殺士大夫,但可以殺武將的!
其次也不能稱為百萬雄兵。
這次出動的兵力確實很不少,如果包括河東,總兵力達到了七十多萬,逼近七十五萬。王巨也上書解釋了原因,西夏一旦平定後,前線重心轉到了河北河東,但這兩處承平時久,軍民皆不習戰,那則憂矣。
因此在沒有太多危險性的情況下,又正好秋收結束,於是許多河東百姓也隨著後勤,一起深入到遼境。
但實際朝廷這次大會戰,調動的禁兵、蕃落軍、邊軍、保捷軍,也不過三十幾萬,嚴格說,這些才是真正的編置內軍隊。餘下義勇、壯丁、強人壯馬、弓箭手能算是軍隊嗎,那麼保丁也要算軍隊了,這樣算起來宋朝得有多少軍隊?或者在國境內押運糧草的老百姓也要算成軍隊了,這樣算,那確實是“百萬雄兵”。
而且王巨也做出許多避嫌之舉。
遼國國書送來了,趙頊還沒有病重,大祭可不是鬧著玩的,特別是這樣臨時性的國祭,得挑日期,得做很多準備,還有封賞。
也就是就著大祭連同賞賜一道下去,會節約很多錢的……沒辦法,現在國庫真有些兒緊張了,況且前方還象一個無底洞一般,要填很多錢帛下去。當然,難就難在今年與明年,到了後年邊防建設完善,移民安置妥當,宋朝迎來光明的日子了。
先是王巨,他後面已經綴了許多頂級職官了,那繼續再綴吧,反正正一品從一品正二品從二品的職官有很多,真不行,多綴幾個節度使就是了。
其次是章熊二人,不但封授了一些頂級職官,還與劉昌祚、苗授封賞了國公。不過劉苗二人封賞國公是有前提的,兩人老了,這次又經歷了許多長途跋涉,比如苗授從熙州帶兵打到柔狼山,又跋涉到了北河套,劉昌祚從靈夏打到了河東,於是兩人陸續病重。
西北苦寒,戰事結束後,朝廷陸續下詔,讓兩人回來養病,但情況很不好了,這才賜為國公。
不但他們兩人,包括李憲、林廣、姚兕、張守約、王廣鬱等將皆抱病在身,只是吊著一口氣在戰鬥著,這一戰打完了,未來很久宋朝也不會發生大戰役了,他們本人同樣功成名就,於是一一病倒,只好調回京師養病。
實際上有的人在史上早就病逝了,只不過王巨自從王韶死後,對邊境諸將一直很重視,刻意聘請了一些有名氣的大夫,呆在這些重將身邊,保養他們的身體,這才延續了他們的生命。
功成名就,一口氣松下去,一些老將也迅速不行了,實際上王巨還沒有離開宋朝,陸續地就有一些老將病逝。
餘下姚雄種誼等七十二將,賜候。
這七十二將除了二十幾員老將外,餘下的將是宋朝未來邊防的中流砥柱。
隨後趙頊病重,王巨得到訊息,立即上書,一是將陝西一劃為二,原來有很多編置現在不適合了,比如府麟路,原來孤懸在上面,只有從河東路調撥供給,所以劃在了河東路。
但現在位於河套南路與鄜延路之間,再將它劃為河東路,顯然不合理。
然而這樣一來,陝西路未免太過龐大。因此王巨建議將陝西路一切為二,陝西南路包括原來的永興軍路、涇原路、秦鳳路、熙河路、湟州路與河西兩路,陝西北路則包括環慶路、鄜延路、府麟路、河套兩路、靈夏兩路,分別置經略安撫使,提舉使,制置使,轉運使,分控整個陝西十四路的軍政財大權。
這也是未來需要的,但另一方面,也是對王巨一個無形的權利掣肘。
第二個舉措則是輪戍禁兵,將現在陝西路的大半禁兵輪戍回京,其中一半又調往河北路。畢竟河北路無險可倚,軍民又不習戰,萬一讓遼國看到這個漏洞,恐生叵測之心。
但這麼多久經沙場的禁兵調到河北路,遼國人也就老實了。即便不老實,宋軍也能做到給他們迎頭痛擊。
這麼多禁兵調回去了,必然從其他地方調撥禁兵過來充實。
後者未得到什麼好處,王巨對他們又不熟悉,軍事上需要這次輪戍,實際也是對王巨一次無形的掣肘。
王巨也沒辦法,安定安定,安不行的,得定下來。
即便自己五月離開西北,西北只能說勉強做到粗定,還不能說真正的定。
自己還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所以高滔滔的猜忌沒有道理,而且皇上還未死呢。
“蔡公,當年王莽安祿山皆以忠善著稱。”
莫須有!
反正我不放心。
確實高滔滔是不放心了。
無論手中掌握的兵力,或者在宋朝的威望,王巨如日中天,無一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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