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公弼搶在前面說,臣不比他人立事取名,恐誤陛下。如果十幾萬眾皆譁變,奈何?
曾公亮在邊上和稀泥,為之當漸漸圖事。
陳旭於是論祖宗舊法,何謂祖宗舊法,看一看趙匡胤趙匡義朝養了多少禁兵!
趙頊便說,但執政協心,不煽動則人情自無事。
為什麼王巨害怕裁減軍器監這些官員堂吏會麻煩,正是這個煽動。
其實青苗法開始執行,京城已經莫明其妙開始有些不好的風言風語。不過皇城司的人還沒有動手抓捕,可能會是明年,也可能會是後年。
但壞就壞在這裡,趙頊知道,不然也不會一度同意王安石讓皇城司的人抓了一萬多人,讓他們不要亂說話。他知道了,卻一直用了一些保守派大臣在朝堂,為何,異論相攪!
王巨聽到了風語,王安石也聽到了風語,但現在他還不能說大權在握,只能為此苦惱,於是跟上說了一句,呂化弼來陛下前進言,僅是遇事而懼,固是無害。若是退以語眾,則是煽動人情。
趙頊開始和稀泥,轉移了話題,說,柴世宗如何得精?
王安石無輒,只好說了一句老實話,柴世宗也是簡汰,不過柴世宗精神之運,威令之加,有在事於外者,能濟事而不會悔敗。
人家柴榮手中兵少,乃是會打仗!
現在宋朝上哪兒找柴榮那樣的主?
因此此次商議無果而終,這是在政事堂議論的,連王巨也不知道。但還是傳到一些需要知道的人耳朵裡,龍圖閣直學士陳薦便上書道,大臣建退軍之議,損禁兵月食稟,使就食江淮,可是祖宗之制,禁兵在京城。所以重內輕外,其來已久。人情既安習,一旦徙去國客食,卒伍眾多,非所以安之,宜如舊。
趙頊忽然醒悟,實際王巨說得很清楚,包括建擴邊軍,徙離京城中,但這個徙離京城中不是離開京城,遠到江淮哪裡,而是徙到京城外,還是在京城附近!
因此趙頊又將王巨喊來商議。
王巨想了想說:“陛下,請如曾公所言,當漸漸圖事,雖然邊事可能隨時又起,不過樑氏終非是李元昊。並且邊境也與仁宗時不同,堡砦叢立,邊軍有備,又有鄭白渠之糧食,雖會費錢帛,但不會產生慶曆那樣的巨費,頂多積欠稍後嘗還。”
“唉。”趙頊嘆了一口氣,老爹留下這個基業真他孃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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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王巨倒開始擔心了,如果王安石真想增邊軍,精選邊軍,他是贊成的,怕就怕王安石想到了那個保甲法。
趙頊又說第二件事。
他在三月時跑到內藏庫,看到一件事,一個外地的衙前來到京城納金七錢,在古代七金的可能是指七兩金,也可能指七兩銀,但這裡是七兩銀,而非是七兩金。
就是這個七兩銀子!
首先說這個銀子,明朝銀子初期是一千文銅錢兌換一兩銀子,後來倭國大量銀子流入中國,甚至西班牙都將歐洲的銀子帶到中國,因此銀價逐步下降,最低時下降到五百文銅錢即可兌換一兩銀子。只到了明末動亂時,又變成了幾千文錢兌換一兩銀子,畢竟銀子份量少,好藏。
但在宋朝,起初也是一千文錢兌換一兩銀子,得到南方後一度下降到五百文即可換一兩銀子,現在是兩千文才能換到一兩銀子,若是王巨不推動歷史,在史上漲到三千文四千文!
所以總體銀價比宋朝比明朝高。
七兩銀子,一千四百文,相當於二十一世紀初七百人民幣的購買力。
不過當地官府欠了內藏庫這個七兩銀子的尾款,必須要按期上交,不得已只好派了一名衙前來京城上交這七兩銀子。
然而這個衙前不知道規矩,到了京城,內藏官吏要吃要拿,或者知道了規矩,只是七兩銀子,他能帶多少賄賂錢過來?
因此在內藏庫官吏七卡八卡之下,還沒有上交七兩銀子,他手中就沒有錢了。
這怎麼辦?
於是他回是不敢回,便躲在京城打工謀生,然而京城物價昂貴,居大宜,打工也不是那麼好打的,整整打了一年工,才將七兩銀子交齊。
內藏庫責問,這個衙前便將這段經過講了一遍。內藏庫有的官吏看他可憐,放過了他,然而這交遲了,要記錄的,又記錄了,當然不會這樣記錄的,不過趙頊肯定不是笨蛋,看到這段記錄,也就看到了其經過。
然而到了這時候,宋朝千創百孔,趙頊不好說,或者不想說,只好對大臣說了一句話:“近閱內藏庫奏,外州有派衙前一人,專納金七錢。”
趙頊將經過講了一遍,痛心地抑在椅子上說:“七兩銀子啊,這就是朕的江山社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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