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夜妖帝聞言,會心一笑,風輕雲淡的說,“剩餘的,本座一概不知。也為此好奇,怕人多眼雜煩擾阡苡清淨,便留心打聽——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新官上任三把火,茯旻忙於清心坊中的大小事務,抽不出空來親自照拂阡苡,所以便拍親近的心腹奴婢前來替他照顧你——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本座瞧著阡苡自己也沒什麼表示,左右想著阡苡是主子若是她們有什麼不周之處自行責罰就是。並且,本座相信她們也不敢以上犯下,若是當真如此,那便是阡苡立威之時。
反正阡苡也大了,需要早日清楚自己手中權力才對。
說起來,關心則亂,此事阡苡無需過份責怪茯旻……
畢竟這清心坊雖然不必丹心閣這般,處處皆令人提心吊膽,需要謹言慎行。但也不似清心坊那邊可隨心所欲,躲躲懶修身養性都行,清心坊‘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大是大非倒是沒有,但繁瑣小事千頭萬緒,足以叫人抽不開身。”
意思阡苡聽出來了——
奚夜妖帝是說,關於公主府中奴兒遞增他私底下管理過——留心打聽!
至於奚夜妖帝為何放任不管,完全是站在方方面面考慮過,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茯旻純屬一己私慾——說是窈窕淑女,要追求阡苡,但卻不願意付出實質行動,寧可在一個不大不小的位置上盡職盡責,也不願意‘求之不得,輾轉反側’——但卻偏偏還要派自己的親信過來在阡苡面前端茶送水,阿諛奉承,可見心懷不軌,並非動之真情。
阡苡想入非非,無意又問了一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詩經《關雎)》想來此事,是茯旻自己薄情寡義卻異想天開,不將痴心錯付,妄為年少輕狂。但是洛清依又是怎麼回事?我瞧著她那日兜兜轉轉,解釋倒是解釋了,繞來繞去,阡苡聽最終還是不懂。”
奚夜妖帝聞言不算興奮,還是不悲不喜的模樣,語重心長的和阡苡說,“洛清依總是四處討好賣乖此事,說是她熱情似火只怕招待你不周祥,想來,應當無人會信。
其實洛清依本來便也不是熱情似火,但是,洛清依處境艱難算得上舉步維艱——妖界裡外不是人,是‘夾縫求生’,但是洛清依卻是在‘夾縫中’左右為難。
此事,茯旻一不做二不休,還特地指派親信來照顧你,若被人張揚出去,想來也是人人讚不絕口,對比起來,若是洛清依無動於衷,必然落人口實,也未免你多心。
所以,洛清依瞧著茯旻索性已經自作主張,便乾脆,她也效仿罷了,反正到時候若是本座或者阡苡出言責怪了,也有人陪她一道承擔而已——還是那句話,法不則眾,還別說此番牽扯的兩位內閣皇親重臣。若光其一,大可找人接替,還有緩衝。但二者皆陷,一時是找不到對策來應付的,只能乾脆不管,放任自流了。”
阡苡直言不諱,“那這二人,平素便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親故家人,經此一事,會否互相感激心心相惜。”
“不會,”奚夜妖帝斬釘截鐵的說,“茯旻翅膀到底是硬了。但洛清依,攀上高枝頭亦還是麻雀一隻,左右不過嘰嘰喳喳的吵鬧一陣子。”
“翅膀硬了未必不好,”阡苡一笑置之,“天高任鳥飛,若有真有撲騰展翅的能力——不說遠走高飛,且光瞧瞧這天到底有多高,地有多厚也是極好。奚夜妖帝合該高興才對。說起來,阡苡那日勃然大怒,出手不近人情了些,傷了幾個奴兒——便是你們精心替小女子挑選的,如此,當真是阡苡不識好歹狼心狗肺了——說起來,不妥,既然茯旻與清依姐姐一片好意,阡苡不敢辜負。如此,便讓那位清邪過來隨侍著,小女子瞧著她眼歡。”
“眼歡便好,”奚夜妖帝這才有一絲欣慰,說罷,還是感慨了一句,“本座還以為阡苡眼高於頂,瞧不上這些紅顏俗物呢……”
阡苡一笑置之,奚夜妖帝繼續不溫不火的提議說,“那位清邪,一早本座已經從茯旻府上為你調過來。”
——一早?
阡苡一愣,隨即瞭然於胸。看來奚夜妖帝一早便盯上了這位來歷不凡的清邪。
甚至怕是隻恨不能叫她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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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問天下誰知我心,便是奚夜妖帝最解我意。問題是,她與茯旻到底是何關係,”阡苡含糊其辭,接著突然又想起來多嘴一問,“對了,小女子聽人說她修為廢了又是怎麼回事?”
“其實修為並未散盡,或者說失去。浪費的‘廢’,”奚夜妖帝態度一本正經,又波瀾不驚慢慢解釋,“這位清邪過往與茯旻是水火不容的敵對關係,時常在邊境上打打殺殺,現在確實主僕關係。此事說來話長,阡苡是否要去酒桌上去一聽。”
“去是要去的,但目下,阡苡可得養精蓄銳,如此,才能陪著奚夜妖帝一道按兵不動,慢慢韜光養晦。但這位清邪好歹也是天家曾經的女大將軍,赫赫有名,奚夜妖帝此番務必親自請來招待周全,免得給人可乘之機,留下話柄笑妖界待客不周,惡有惡報,”阡苡說著大大咧咧的轉身走了,隨即漫無目的的逛了一圈才找到了自己住的屋。
隨即,阡苡踢腳一踢,大門開了,毫不拖泥帶水的進屋,關窗鎖門。
說著阡苡掀開被子,又自言自語的說,“頭尚且暈乎,小女子得先睡。”
碰巧奚夜妖帝現身暗處若有若無得回答了一句,“是了。此處結界不算堅固——天下尚且沒有不透風的牆,結界就更是了,最怕有心人。所以,阡苡需得注意自身安危才好,切勿貪睡。”
阡苡恍若未聞只是點了點頭,一邊還是自言自語的說,“得睡覺了,躺著舒服……”
——阡苡知道奚夜妖帝是看到了的,正如阡苡奚夜轉身就走。
這?奚夜妖帝素來說走便有,頭也不回,未免又給阡苡一種無端端的直覺——若是奚夜妖帝有朝一日叱吒情場,八成一定是那薄涼負心之人。
至於親情這塊——就目前的狀況來說,阡苡並未切實付出,而奚夜妖帝目前也還收回一二回報,固而互相猜忌,自然無甚可說。
只是洛清依……
阡苡閉眼,毫不猶豫,“天靈靈地靈靈,赤池魔帝最顯靈,妖帝腎虛,仙帝不行。”
但阡苡在度睜開雙眼時——眼前的畫面竟十分精彩!
尤其是赤池魔帝與阡苡師兄妹二人,遙遙相望瞠目結舌時,赤池魔帝瞳孔中那手足無措的絕望十分真實。
“你……你……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赤池魔帝是真的‘受寵若驚’,驚得無以復加,但下一秒立刻手忙腳亂整理自己衣裳。
“這密令又不是本姑娘偷的,本姑娘怎麼憑什麼不能出現在你眼前?赤池魔帝這是?這是……這是否就是……就是?”阡苡一派興致勃勃,對眼前眼前香豔的場景感到十分好奇——雖然眼前這皆是衣著不整的模樣大概有些不堪入目合該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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