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的話,阡苡未免自己都覺得驚訝萬分,頗為感慨。
但是這種感慨阡苡自己也沒個明確的界定與歸類。僅僅只是一時情不自禁的要叫心境五味陳雜。這種感覺倒是恰似一腔情願無從說起的那種無奈。
可此事細說起來。首先阡苡承認自己來到這個世間並非一日兩日。這點毋庸置疑,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可以視為懵懂,無知無畏的狀態——因為那時阡苡還未被莫名其妙的逐出師門,所以經歷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的美好。雖然偶爾實在也只能靜得心如死灰恍若置身牢獄,與世隔絕。
之後,阡苡便被莫名其妙的扔出來了,然後紙上談兵的人情世故都還未看透,真的世俗冷暖就接踵而至撲面而來。
說起來,這段時間點點滴滴印在牟間,驚喜刻入眉睫,阡苡是漫不經心在接納著這個總被別人誤解說是千瘡百孔的瘡痍六界。
然而真的粗略的看到了此地風土人情的外貌的時候,阡苡卻無端端的糾結起來,彷彿自己經置身紅塵中很久很久了,久得都能直接明瞭的接收世俗風化了。
但問題不僅這般簡單。冥冥之中,阡苡偶然之間也會覺得,亦或許正是如此開端——直接在奚夜妖帝的帶領下,轟轟烈烈的踏足滾滾紅塵中,一路瀟瀟灑灑,鮮衣怒馬的走來,少了許多的摸爬滾打和不足對外人道出的心酸,於是當真應了那句‘來的快去得快’,熱鬧褪去,厭倦也容易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可任然叫人感覺奇怪的便是厭倦來得反覆無常的來,卻只需要稍微調整一二狀態,那眷戀便悄無聲息折返。
這種奇怪的現象阡苡一時並不知道作何解釋。反正確實是這樣,當有些事發生之時心境便會向‘枯木逢春’,迎接一片朝陽,欣喜萬分。
但有時候,有些事發之時,阡苡心境則又會像是‘心如死灰’,即將死氣沉沉,惴惴不安一般。
這種感覺彷彿違背了道家陰陽調和之理,一靜一動之間,迷迷糊糊的叫人恍若隔世,物是人非。
這種感覺阡苡不是第一天有了。於是阡苡半信半疑的想了想。此刻為何會如此叫人多愁善感,大概是方才在赤池魔帝那邊太過緊張,著實被嚇到了,以致心情低迷。之後毫無過渡,便直接撞上了奚夜妖帝春風拂面的笑容——接著阡苡便感覺應接不暇,十分心力交瘁。
畢竟通常來說,笑口常開會給人叫人輕鬆,給人很爽朗的感覺,這種不僅如同春風拂面般美好,還有一種莫名的安心,就好像有好事會發生似的。
可阡苡也忘記了自己是否與外人談起過。像奚夜妖帝一樣,笑容滿面,一直掛在臉上之人,無形中會給人一種壓力。
大約笑面虎便是這般。只是,老虎畢竟是一直笑著的。叫人後知後覺才意識到何為‘虎視眈眈’的恐懼。
阡苡自然是還沒切實感受到,不過她有先見之明——堂堂妖帝,無事獻殷勤作甚?必然是有利可圖的。
阡苡豁然開朗,雖然笑不出來,但很認真的強行提拉著面部的肌肉,咧著嘴巴,漏了一排整齊的牙齒。
“這是在對為兄微笑嗎?阡苡來到妖界有些時日了。為兄感覺阡苡是個安靜又善良的性子,雖然不夠善解人意,但是不經世事模樣卻清純靈動,煞是像個鄰家小妹一般叫人垂憐。不過為兄想來阡苡估計是不長微笑吧?
即便不可能完全不會興奮,可為兄看你笑容也只是若有若無的微笑……”奚夜妖帝說著似懂非懂,之後試探性,伸手的捏了一捏阡苡高聳鼓起的蘋果機。
見阡苡不反對,又改成雙手託著阡苡的臉,一邊輕輕撫平上面牽強的表情,一邊說“為兄偶爾想需不需要將你放在這風口浪尖的位置上。古話說‘一朝稱霸太上忘情,無論是自己高處不勝寒也好,還是別人棄你於萬劫不復也罷,到頭來都得自己承受’著。此事強行將阡苡推到這樣一個位置上,確實是為兄的過錯。不過為兄想‘是金子總會發光’,僅此而已,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求你以後回報多少,之求你揚名萬里,為我妖界爭光——所以阡苡無需迷失便是,不近人情是給外人看的,而阡苡現下正在自己府中,壓根完全就不需要偽裝什麼。”
“方才,我夢到了赤池魔帝,”阡苡聽聞寬慰心情還怪好,笑吟吟的將今日發生之事拿出來,與奚夜妖帝分享。轉念一想,又說,“然後我與他一言不合,差點和他打了起來。”
阡苡觀察奚夜妖帝神色很從容——阡苡用手輕輕抓住奚夜妖帝垂墜的衣袖,也只輕輕一拽,就將奚夜妖帝的雙手從自己臉上拽了下來。
然後奚夜妖帝更是從容不迫。彷彿完全沒有要死纏爛打的意思,只是迅速的收回了自己雙手,一隻自然的擺放在自己的腿上,而一隻手微微撐著腦袋,一臉好奇的看著阡苡又問,“打……打……一言不合便打起來了嗎?不過阡苡無需就此陰翳,赤池魔帝這個人只是看著沒臉沒皮任性衝動,實際上他都是耳濡目染,由白屹大帝守護陪伴著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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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奚夜妖帝突然若有所思,接著,一臉願聞其詳般耐心的模樣又問,“那……打贏了嗎?”
“沒有。赤池魔帝雙眼放光,活像餓狼,他可兇……兇得像畫本上面畫的厲鬼夜叉似的,還未出手,只橫眉怒目一瞪眼就把我嚇醒了……簡直太壞了,就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壞人,”阡苡忿忿不平,惱羞成怒般的斥責著。等待奚夜妖帝給出反應。
而奚夜妖帝聞言忍俊不禁,但過後是卻說,“赤池魔帝惡歸惡,卻是個明目張膽的怪人,這點人盡皆知皆是讚賞,這也確實是赤池魔帝為數不多的褒揚。
有人道,壞到這般,便差不多等同於提醒別人‘內有惡犬,繞道而行,如若不信,自取滅亡’,赤池魔帝小人嘴臉,不足為懼。但是世間存在另一種殺人於無形之中的壞人,世人稱他們‘偽君子’。他們素來連花言巧語都不用,但他們巧舌彈簧,接著自己有個謙謙君子的好名聲,遇事冷靜不慌,自然能憑著巧言令色顛倒是非。這才叫人不知所措,避之不及。
這些事多說無益,說多了倒還叫有心人聽去,傳播開來叫人覺得為兄在‘搬弄事非’,故意抹黑他人,總之阡苡以後總會知道的……但此事為兄見阡苡並未有責怪的意思,並且一派興致勃勃……”
阡苡聞言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開始糾結奚夜妖帝方才所說的‘有心人’是誰。原話是‘被有心人聽去了,傳開來,倒叫別人覺得為兄實在搬弄事非,故意抹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