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a如此的帥氣耀眼,沈透卻垂下了眼睛,停頓的腳步重新抬起,隔著兩米的距離,咕嚕一聲將瓶子裡的奶一口吸光,又狠狠嚥了下去,目不斜視地從宋初衡面前經過。
見他如此,宋初衡就大步走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一雙眼睛跟x射線似的,又駭人,又捉摸不透,沉沉地看著他。
陰魂不散,沈透退後兩步,攥緊空瓶子,抬眼冷瞅他:“宋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宋初衡冷聲說:“上車,我送你去學校。”
沈透也冷聲說:“不需要。”
一口氣憋在胸口,宋初衡決定退一步,軟一分語氣說:“沈透,我們談談。”
昨夜,樓駱將查到的資料送到他面前,全是關於沈透的,確診懷孕的日期,産檢的記錄,宋航出生的日期,以及何時做的清除標記,腺體摘除手術,還有來到雲城後,那些出入醫院的記錄。
這些檔案如今的他很容易調取到手,卻看得心如刀割。
僅憑這些,就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心疼沈透。
可沈透卻和他說:“沒什麼好談的。”
宋初衡壓抑著火氣,不由分說地直接將他攔腰扛起來,把他塞進了副駕駛座。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沈透怒目圓睜地看著這個霸道無禮的apha,氣得聲音有些發顫:“宋初衡,你有病是不是?”
宋初衡聽了,就斂眉回視他,說:“對,我就是有病,你不是知道?”
那語氣裡甚至帶著些自嘲和怨恨,沈透一怔,想要避開他的視線,宋初衡卻伸手用力掐住了他的下頜骨,沈透被迫仰起了臉來。
“我還病得不輕。”宋初衡盯著他,似乎是車門一關,就肆無忌憚起來,連冰冷的面具也碎裂,取而代之的是如從前一般的變態神情,一邊禁錮著他的下巴,視線從發梢到額頭,再從眼尾滑落到鼻樑,最後是唇瓣和下巴,那眼神,是在仔細觀摩和檢查,自己失而複得的所有物。
“阿透,鄭嚴琛是不是就這麼叫你的?你對我這麼冷淡,對他倒是好得不得了,沈透,你是不是喜歡他?你跟他上過床了?”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沈透仰著脖頸,聞言就寒聲說:“不關你的事,我沒必要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告知我的情感隱私,宋先生,請你馬上放開我,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態度陌生,疏離,避之不及。
“宋、先、生?”宋初衡尾音微揚,聲音沉甸甸的,還有些咬牙切齒,“你還跟我裝不熟,忘了昨晚是誰把酒潑我身上,是誰貼上來跟我哭的?沈透,你跟我上床,給我生孩子,卻見了我就退避三舍,我始終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離開我,難不成是我們的第一次令你印象太深刻了,你一直懷恨在心?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跟你道歉,你去法院告我,我進去坐牢給你贖罪,但是你記得把宋航帶好,乖乖等我出獄。”
怎麼會有人這樣氣人?!
沈透真是見識夠了這個人的無恥且不要臉的發言,十年了沒一點長進,還是這般惹人討厭,直接惱怒地把奶瓶子砸到他身上。
“神經病!”
宋初衡俊臉一黑,手卻紋絲不動,甚至加重了力道,他垂眸看著沈透,忽然輕輕笑了一下,說:“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你,就喜歡得緊。”
沈透怔住,心頭微顫。
“從第一眼開始,此後數十年,都沒忘過你,但是……”宋初衡倏然收斂了笑意,頓了頓,臉上浮上一層可怖的陰霾,“但是呢,你一點也不知道好歹,偏要跟我分開,沈透,我要你知道,這十年,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車廂裡的空氣忽然變得異常沉悶,時間也彷彿不再流動,宋初衡的臉近在咫尺,眸子漆黑,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投射的目光都帶著冰渣子,氣息淩人,連資訊素都在故意發散。
頂級apha的松柏資訊素令沈透臉色一白,他垂眸避開宋初衡的注視,但無論怎麼避,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視線。
宋初衡這是跟他討債來了。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跟你討可憐,你心腸硬得很,我知道的,你連孩子也不肯要,被我標記了也能跑,我求你回來,你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只是不甘心,我想讓你知道我恨你,也還是想要你。”
宋初衡的嗓音極富有磁性,說這些話的時候音調微揚,像一根能割人的沉弦,暗藏著淩人的殺機,語氣並不溫柔,沈透聽出他話裡的獨佔欲,脊背頓時發涼。
宋初衡用拇指摩挲著沈透的臉,不再執著於翻舊賬了,而是又漫不經心,熟稔的喊他的名字:“透透,你這張臉,估計吸引了不少apha,讓我猜猜,你這些年有沒有過男朋友?”
修長的手沿著下頜線滑到頸側,惹得沈透面板輕抖了一下,又輕佻的要解襯衫的扣子,沈透忍不住按住他的手,壓抑著慍怒道:“宋初衡,你別發瘋。”
“我發瘋怎麼了,捂這麼緊,是有嗎?真是水性楊花。”宋初衡語氣輕浮,但眼神是陰鷙的,如野狼之目,彷彿只要沈透答一句有,他就立馬能掐死他。
心裡泛著酸,沈透呼吸不順,真是又氣又無奈,宋初衡拉他上車,說這些話,叫他不上不下,這場相逢如同斑駁戲劇,硬是把他們湊到一起,可湊到一起之後呢,無非就是硬碰硬,誰也討不了好。
他們怨恨著彼此,又何必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