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月前,沈透才出過車禍,留了後遺症,身體素質下降,間歇性失語,如今分化成了柔弱的oega,又要去做清除標記的手術。
清除標記會對腺體造成永久性損害,腺體功能驟減,資訊素不會過度濃鬱,降低到百分之五十的閾值,對apha的吸引力也比其他正常的oega要小許多。
這些病痛,全都往沈透身上招呼了,人再堅韌,也是會痛的。
沈柔心中湧起一股恨意,宋初衡憑什麼能標記她哥,又憑什麼能得到她哥的喜歡,哪怕宋初衡觸碰沈透一根寒毛,也遭她惡心厭惡。
她哥那麼好,憑什麼要遭受這些。
她抹掉眼淚,起身去給沈何打電話。
人找到了,沈何安心之餘,得知自己兒子分化成了oega,一時震怒變成啞口無言,不必說,沈透被拐走的這幾天裡,肯定被宋初衡給標記了,沈透就是想瞞,也是瞞不住的,一個分化發情的oega,放到哪都是apha垂涎的肉,沈何根本不信,宋初衡會不碰他的兒子。
可他還是堅決不同意兩人在一起。
他要沈透馬上去清除標記,馬上轉學回港城。
沈透答應了,第二天去醫院,醫生卻說,還不能馬上手術,他剛分化就被標記了,腺體十分脆弱之餘,資訊素的融合也幾乎不可逆轉,立刻動手術會直接損壞腺體,導致腺體功能完全失效,且風險極高,甚至比摘除腺體還要痛苦,只能等一兩個月後,他的腺體完全成熟了,也適應了oega的身體,再做手術。
至於轉學,在高三這一檔口,一中有規定,沒有特殊的原因是不能轉學的,而且從江曇轉回港城,跨省轉學也需要層層手續,很是麻煩,班主任又極力相勸,叫他先回學校上課,再好好考慮這件事情。
沈透兩難之時,成蘊涵找上了門。
這是沈透第一次見成蘊涵,這個女強人天生自帶氣場,並不溫婉,眼神犀利,不像來攪局,倒像是來施捨一般,自報家門後,同他說宋初衡已經出國了,見他沉默,又冷聲說:“你想不想去看嘉言?”
面對宋嘉言,沈透終歸懷有愧疚,便跟她去了醫院,可他萬萬沒想到,成蘊涵會直接把他推向手術臺,強硬的清除了標記。
腺體被手術刀切開,強制提取出apha的資訊素,如同被割下黏連著骨頭的肉,一塊,一塊的從身上抽離開來,掙紮拉扯,不剩分毫。
痛,無盡的,蝕骨的痛。
在疼痛中,沈透意識到,從此,他與宋初衡再沒關繫了。
不會在深夜裡輾轉反側,無助的哭泣,也不會抱著他的衣服,變態一般汲取松柏味的資訊素。
不再是他的oega,也不再,見到他。
沈透在難以忍受的痛楚中聽到成蘊涵的聲音,那麼清貴,傲慢,還夾雜著深深的仇恨。
“你沒有嘉言痛,也沒有我痛,誰叫你不肯跟宋初衡走呢,我成全了你們,但你卻跑了,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長得再好看,一個腺體殘廢的oega,應該不會有人要了吧。”成蘊涵嘆息著,又笑了起來,仿若獲得了極大的快感,“你,他,你們,一個個,都不會好過。”
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沈透閉上眼睛,身體如墜入冰窖般寒冷。
可寒心的哪會只有那麼一件事呢。
三個月後,他懷孕了。
他作為一個oega,懷上了宋初衡的孩子。
他一直吐,以為是清除標記的後遺症,獨獨忽略了這一層,仍每天去上課,昏昏欲睡,食慾劇減,再加上高三壓力太大,晚上就睡不好,有一天在家暈倒,被沈柔送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