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透點頭。
商原這才放心,摸了把他柔軟的短發:“那就好,不然你就成易碎品了。沒事啊,以後哥罩你,走,上樓,我怕你找不著,特地下來接你,也不知道位子被佔了沒有,今天人特別多。”
兩人隨著人流上了樓,位置果然被佔領了,於是又重新找了位置坐下。
鄭文傑坐在角落裡,拿書擋住了臉,拿手肘戳了戳一旁的高綽。
高綽從書海中抬頭,用中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用眼神詢問。
鄭文傑指了指沈透的方向。
高綽看見了,挑了挑眉。
鄭文傑低聲說:“真草啊,不是冤家不聚頭,哎,要不要叫衡哥?”
高綽想了想,說:“不叫了吧,見了心煩。”
鄭文傑嘖了一聲:“不見更心煩,你沒看到他為情所困那樣,沈透這小子,到底怎麼敢的,敢甩我衡哥。”
高綽:“你來決定。”
“……”
鄭文傑想了想,做壞人就做壞人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於是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宋初衡。
衡哥,在市圖書館,你來嗎?
過了兩分鐘,沒回,十分鐘,還是沒回,鄭文傑忍不住了,盡職盡責地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了,卻是跆拳道教練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手機轉交到宋初衡手中,鄭文傑趕緊道:“艹,衡哥,我在圖書館看見沈透了,跟商原在一塊,那小子看書就看書吧,還他媽摸沈透的頭。”
高綽:“……”可真會添油加醋。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切斷了通訊。
鄭文傑看著手機,納悶:“掛我電話是什麼意思?”
高綽:“……正在趕來的意思。”
鄭文傑哼了一聲:“我看也是。”
冬末裡,明媚的光束從視窗照進來,將沈透的黑發染成泛著金黃的栗色,他白皙的臉頰上,細小的絨毛被光照得無所遁形,可也正因此,陽光賦予了他更加柔軟好看的容顏。
宋初衡出現時,是這天裡日光最美好的時候。
他沒有聽沈透的話,因為他根本抑制不住對沈透的思念,又加上鄭文傑發的照片,狠狠刺激到了他,幾乎不假思索,他順著杆子就爬了過來。
可在看到沈透的那一刻,他氣都消了,什麼痛啊恨的,全在散落的光暈下灰飛煙滅,剩下的,可能只有伸出去的手,和不可觸碰的心。
以往他總是肆意的掠奪沈透,這回卻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因為他好像懂得了剋制,懂得了什麼是真正的喜歡,懂得了他對沈透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單方面臆想的傷害。
沈透傷得很深,也變得愈加的脆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摧毀了沈透的堅韌。
他把一切變得不可收拾。
他壓抑著,深吸了口氣,隨意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走到沈透身後,伸長了手臂,為他遮擋住了灑落的陽光。
一小片陰影之下,沈透愣怔地抬頭,看到了修長的手與遮住光影的書,他回頭去看,見到宋初衡的臉,雙眸驟然緊縮。
商原也注意到了:“……宋初衡?”
宋初衡瞥了他一眼,原本溫和的眼神變得淩厲,像是充滿了敵意,又帶著一絲頂級apha的蔑視。
商原:……招誰惹誰了,相好來了怎麼不知會一聲。
沈透很快就反應過來,抿了抿唇,回頭扯了扯商原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他收拾東西走人。他不知道宋初衡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管是有意的還是偶然,他們都不應該再見。
哪怕是一眼,他的瞳孔裡,不能再盛著宋初衡。